正琢磨着到底杀不杀人,认不认儿子,王扶景猛然发现剩下的十几个山贼已经悄悄摸到了路边,打算杀人越货了。
她狠狠地眯起眼睛,徐仲臣还在车上温书呢。
“有贼!”她大喝一声,随手抓了一把石子猛地投掷到官道对面的车马之上,扰的那些马儿一下子受了惊,抬着蹄子嘶鸣起来。
所有的人立刻被惊醒过来,镖师和护卫们迅速地抽出刀剑,围在了车马之前,只看着一群身穿黑衣的人严阵以待。
“一伙的!”张钊心说大意了,事到如今便埋头死干吧。
今日的货物路线是他埋线许久方才打探到的消息,万一错过了,日后怕再不能找到了!
张钊狠厉地咬牙说道,“不留活口,杀!”
趁那女人还在享受他的好兄弟,他得赶快抢到货才成。
十几个亡命徒听到了张钊的命令兴奋地亮出刀光冲向一群守卫和镖师,虽然眼神贪婪可怖,但嘴上却是没什么动静,只怕声音大了惊动近处的大镖局。
竟然连招呼也不打,便直接不留活口了,镖师众人也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应对,今夜怕是一着不慎便要死在路上,家中的老母和妻子无人养活,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一边是杀人不见血的穷凶极恶,一边是拼尽全力杀人的保命之人。
两者相交时,刀光剑影霎时间划作一片,路上的沙石也被杂乱的脚步狠狠扬起,宛若还带着白日里的燥气,吸口气都会被呛的够呛。
偏偏南昭的气候湿热,路上的浮沉钻入肺中,经潮气一蒸,好似胸口和泥般,令双方都打得十分难受胶着。
“考虑好了吗?”王扶景冷冷地看着姚广济,等他自己做出决定。
要么做她儿子,要么去死。
姚广济觉得哭笑不得,此女看起来比他不大,怎么偏偏想要当人娘呢?!
“我有娘生有娘养,如今长大了自然也要孝顺自己的娘,认旁人做娘岂非不孝?”姚广济看着王扶景分外认真的小脸,心说自己若是做个哥哥倒说得过去,给人做儿子,真是笑死人了!
“是吗,真是可惜呀,”王扶景抬起手掌,“我得赶去救人,只能请你先去死一死了。”
看着王扶景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姚广济瞪大了眼睛,在手掌落下的瞬间喊道,“我认!”
看着僵在空中的手掌,姚广济有些痛苦地捂住了脸,心道,“好丢人啊!”
想他堂堂江城浪子姚广济,行侠仗义来去无踪,一路掳获了多少姑娘的芳心暗许,从来都是被人倾慕艳羡的人物,即便搁到江湖大会上也是个上得台面的英雄。奈何最近不知是如何沾上了霉运,替人背了好大的黑锅,这几日被朝廷高手追杀得疲于奔命不说,顺手帮个小忙而已,竟还险些丧命!
王扶景看着姚广济悲愤不已的模样,微不可查地挑挑嘴角,心情颇好道,“认我做娘,是旁人十八辈子求不来的福气,一点也不丢人。”
“儿子,去杀贼寇去吧。”王扶景拍拍姚广济的肩膀笑道,“让为娘看看你的实力。”
“……”
姚广济猛地站起身,将被撕烂了的衣裳打个结绑在腰间,上半身完全**着露出了精壮雪白的胸膛,浑身上下只余一条漆黑的绸裤,如此更衬得一双腿健美修长,浑身裹着一层强健的美感。
他像是中邪一般僵直地向前方快步走去,努力跟上王扶景的步伐,眼睛充血似的红彤彤一片,“张钊,我日你大爷!”
若非这孙子千请万劝,他也不至于半夜来抢什么货,更不至于认了一个丫头当娘!
若只是这些也倒没什么,关键是他碰到自己身陷囹圄竟然一走了之,格外不念昔日情谊,这一点是如何都不能忍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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