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那个女的,拿着一把扇子遮着面孔。
从那一身华美的衣裳露出皮肤的,唯有一只执扇的手,手臂上宽大的衣袖滑落,露出了手腕上里层衣服的束袖绑带……虽然有一种别样的好看,可是这穿着属实有些不伦不类。
而且看那只手的画工极为精致,描边像是头发丝一样的细,笔触又平滑又稳。
他们是一起长大的,谁有多少本事彼此心里最是清楚不过。
照着这个样子,沈留祯何止需要两天啊,肯定不知道画毁了多少幅,才得了这么一个好的。
谢元有些急躁地抿了抿唇,在心里头咒骂:“可他娘的这是什么意思?!”
这么老远的送个信儿,与其将时间浪费在画工上,就不能多画几幅吗?
画上两个人成亲了,总不可能是她。
因为她远在西南,根本不可能跟他成亲。
那他画了他自己穿着昏服和一个不露脸的人站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他在北夷人那边娶了亲?……在十三岁的年纪?!
还是说,他在通知她,他要毁了婚约,与别人过一辈子?
谢元越看越烦,直接将那幅画给揉成了一团,揣在了木甲里头,恨恨地说:
“白耽误了三个多月的功夫!”
她还让人得了信,立马就往军营里来送给她。
突然,帐外想起了集合的号角声,谢元也顾不得生气,拎起了头盔就往外头跑去。
集合之后,立马就随着军队的命令,奔跑着往预定的地点去埋伏去了。
谢元趴在草丛里头看着远处的大路时,心里头还在生气,恨不得当场飞过去,将沈留祯按住毒打一顿。
可惜南北相隔,那么远,能看见的只有信。
她只能闻到沈留祯欠打的味儿,够都够不着!
趴在她身边的老方已经偷偷地看了谢元好几次了,此时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心,问道:
“娃……我咋看你有心事呢?”
谢元将目光从远处移了过来,看了他一眼,见他的表情很是担心,于是温和地说道:“没有。”
老方听闻点了点头,没有信,只是用手扒拉了下胡子。
他们在这里埋伏了许久了,下头依旧没有看见敌军的影子,还不停地有蚊子在绕着人吸血,那叫一个多,一个狠啊。
不过时就感觉脖子上到处都是包,感觉连衣服下头都有。老方抬手挠了挠自己的脖子,又开始挠后背,有些够不着。
于是皱着眉头小声地说道:“娃~我后背被咬了好像,够不着,你伸进去给我抓两下。”
谢元一直抓着弓箭的手松了,小心地扭了半个身子,抬手从老方木甲的脖子开口处伸进去。
“哎……对对对,往下一点……往左一点……哎呦……”老方撅着嘴,那一丛子黑胡子里头的两根白胡子不合群的翘在外头,尤其地欢实,说,“舒服了舒服了……”
谢元将手伸了出来,看着他说:“上头不是说了,让把领口裤脚都塞严实么?你怎么不听令?后背起了好大一个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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