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晏晏心中有种道不明白的痛,她以为她的未婚夫是真心对她的,可事实好像并非如此。
贺氏似乎要将所有的怒火全扣在沈成璧身上。
“亏我女儿看样貌好,家里有些底子就选他做郡马,沈成璧以为他的状元郎是怎么来的?没有你求你翁翁,轮得到他吗!”
“还以为沈成璧样貌好,就会品德好,当初口口声声说要将我的儿视作眼珠子般疼爱,我们还以为他是真心的,没想到啊,竟然是个骗子!”
“大骗子啊!总是送东西讨好我儿又有什么用,这关键时候还不是不顾我儿撒腿就跑了……”
贺氏的每声辱骂几乎都在戳楚晏晏的心窝子,她忍不住打断贺氏,“母妃,我求您别说了行吗?”
贺氏便又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三日转瞬即逝,晨曦未至,嘉福郡主楚晏晏,同二十一位公主郡主便被烨军押送至城外烨军大营之一,刘家寺寨,这儿是东路大军主将北国大王莽古泰的大营。
紧接着更多的宗室女子以及贵族女子被关来进来。
起初烨兵对她们还算礼遇有加,可随着时间推移,一个月过去了,约定的交付期限已过,越国的赔款并没有如约交到烨人手中,刘家寺寨的条件便愈来愈糟糕。
不仅是因为烨人的不耐烦,还因为刘家寺寨里已经住下了数百人。
根本没有那么多屋子来容纳这么多的人,几十人需挤在一个房间内,哪怕是如公主郡主这般最尊贵的女人,也是好十几人住在一起。平日里,因为人数众多,不好管理,所有人便都不被允许踏出房门一步。
吃食上,粗茶淡饭,清汤冷水已是常态,偶尔送来残羹冷炙亦是见怪不怪的。
刘家寺寨里的女人们终日期盼着朝廷能快点将赔款凑齐。
到了二月二十这日早间,烨兵带走了一半女人,她们几乎都是大臣们的妻女。
楚晏晏与几位同房的公主心中不安,却又满怀期待地猜测着,“许是赔款已经到位,她们大约很快便能回去了。”
当日夜里,烨兵又来了,他们将几箱子衣服搬进刘家寺,命令剩下的女人们通通换上。
大家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烨国歌姬的衣服!
惠福公主是宗女中身份相对较高的一人,她拒不肯换,“尔等贼子竟敢羞辱我们,怕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要知道大越没有亡,本公主的哥哥宸王联合齐王掌管着几十万雄兵,你们的皇帝之所以愿意和谈,是因为忌惮我国,如今你们可要好好想想清楚!”
“熊兵?哈哈哈……确实是熊兵,我们一来,他们就逃跑得比狗熊还快!”稍懂得一些越国话的烨兵听罢嘻哈嘲笑了起来。
宗女们气得脸色发青,却又没法子。
前来的烨兵首领舒哈奇是烨国皇帝的外甥,是烨军东路大军中的高级将领。他在烨军两大兵团之中地位颇高,加上烨军对阵越军轻易便大胜,他早就不可一世了,哪里会被一个公主威胁到。
他哈哈大笑:“公主又如何,你是我们烨国花了一千锭金子买来的,我们大王叫你们去表演,就必须给老子乖乖的去!”
惠福公主说道:“你不要混淆视听,我们并不是被卖来的,我们是被你们烨军抓来的,宸王和恭王自会将金子给你们,然后将我们解救出去。”
“看来还没有人告诉公主,你现在已经被你们那懦弱的逃跑皇帝卖了换钱啦,现在你就是一犒军的,哈哈!”舒哈奇嚣张不已。
宗女们全然愣住了。
皇帝?
皇帝不是早就和太后一起被烨军扣押在了烨军大营了吗?何谈逃跑?
所有人不约而同发出了这样的疑问,只听舒哈奇继续道:“楚缃小儿(先皇帝名讳)他并没有死,而是逃去了江南,现在他以为有齐王撑腰我们就怕他了?定京都拿下了,烨军的铁骑踏平江南指日可待!别说你们了,连自己的婆娘还有孩子都已经被楚缃那懦夫放弃了,所以你们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众女被惊得说不出话来,惠福哪怕自己气得浑身发抖,还是倔强的说道:“想要我受此等大辱除非杀了我!”
有惠福带头,许多贵女纷纷表态绝不委身烨人。
舒哈奇“呸”了一声,怒喝道:“奶奶的!烈货不识好歹!”
还不等众女有所反应,就见舒哈奇从腰间抽出长刀,一道雪白光亮划过,鲜血四溅,惠福捂着脖子,来不及叫唤便软绵绵地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紧接着舒哈奇似是并不畅意,又是一刀下去,将惠福身旁另一宗女的腹部捅穿。
地上鲜血淋漓飞快蔓延开,腥味萦绕着整个刘家寺寨。
舒哈奇苍髯如戟,鹰鼻熊脸,本就长得杀气腾腾,此时他面庞上,衣襟上更是沾染了鲜血,简直像一个来自地狱的索命恶鬼。
这般凄惨的一幕吓得见惯了太平的女子们只顾着求饶,哪里还有什么气节再去抵抗。
终究,男人的债务由女人开始偿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