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许姨娘一起吃过晚饭，回宫再给皇后请过安后天已经黑了，暮瑟也很是准时地回来了。

近些日子宫中倒是十分太平，也没人再大半夜喊着闹鬼，嫔妃、皇子生病。因为从前宫中老是有人夜间听到女人与婴儿的哭泣声，宫河中看到白衣女鬼，嫔妃一病不起，怀孕后莫名落胎。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后宫里头的女人勾心斗角极为严重，私下做过的那些污秽恶毒之事多了去了，再加上阴气太重，闹鬼也实属正常。

但这一切骇人听闻的事，都在凌玉来到皇后身边后停歇了。

“你知道这宫里以前发生过什么吗？”凌玉向暮瑟问道。

“我不知道具体发生过些什么，但是我大概能猜到一些。”

“你知道我指的是哪方面？”

“就这地方还能是哪方面？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特别是一个男人很多女人，也就是传说中的阴气太盛压过阳气，自然会生出一些事端来。而且最毒妇人心，她们私下做的那些事，别提有多骇人听闻了。你问的，除了这方面的，该没别的了。”

“人家都说宫里以前常有奇怪的事发生，但我来后就没再见过了，是因为你吗？”

反正她是没那能力的。还有皇后，从前她夜间时常会被梦魇折磨，伴有头痛欲裂胸闷气短的现象，也是在她来后就没在发生过了，整个人气色也好了许多。

“大概是飞影吧，它可是灵兽，有它坐镇邪祟不敢出来。但是这深宫里头，怨念很重，可能一些人初进宫时还是单纯善良的，但被里头一些东西影响，在离开这个地方后，陡然回想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事，会想，自己怎么会变成那样呢？明明不是那种坏人。若是被邪气侵了体，自然会被蒙蔽心智，做出一些让自己都匪夷所思的事来。比如残害他人争宠上位。”

“那你说，这是不是皇后留我在身边的原因？”她突然就有了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大概吧，毕竟我给你营造出了一个福星的身份。”

“你若是有一日不来了，会怎样呢？”凌玉莫名有些慌。

不过话说，她干嘛要依赖这人？虽然他是个好人。

暮瑟坦然一笑，“你放心，我陪你到送你走完奈何桥。”

人的一生有多长？短短几十年。时间，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个空虚的数字而已，怎么过都是一天一夜，别人可能在想过了今天还有没有明天，他却拥有无数个明天。

真想把多余的这些日子分给需要的人，以摆脱这永生之苦。

三日后，夜间，许姨娘溺死在尚书府的荷花池中。身在宫中的凌玉心中一阵抽痛，子母连心，她察觉到可能是母亲那边出了什么事，立即求着暮瑟带她出宫。

在她回到尚书府时，看到的是许姨娘躺在床上的那具冰凉的尸体，人已经溺死一个时辰余了，才被打捞起来换好干净的衣裳。

凌玉跌跌撞撞地走到许姨娘身旁，跪在床边握住她的手，无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