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成功逃离了。

他逃回了在灾难刚开始的时候，他用神力为自己建造的一栋高楼，一栋几乎要戳破天际的大厦。

每走一步都会地下一滩血迹，布鲁斯最终做到了那座他曾经站在上边俯视众生的椅子上。

布鲁斯将自己困在了这座市中心的高楼上，没有人能够上来，也没有人能够下去，他一个人默默的看着下方的城市，不吃不喝不睡，他捂着小腹的伤口，他盯着这座城市，久久无言。

街上一片混乱，每一处都在发生打砸抢掠。

砰，远处似乎有什么爆炸，布鲁斯的神力让他看到那是一辆汽车，他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他不愿意去看的那么详细，他管不来，他也无法管……

布鲁斯开始逃避了。

当他自己意识到这一点，他开始给自己做心理辅导。

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上帝也没有回应，如果自己也放弃了，那么还有谁能拯救这座因神力而堕落的城市？

房间没有开灯，只有街上微弱的灯光照进来，透光窗户，勉强看得清主人的脸。

他紧皱着眉头看着对面的雕像，他用神力模拟出的上帝的半身像。

布鲁斯在思索，不断的思考，他在用自己的神力在脑海中模拟出可行的方案，让自己拯救因为失误而陷入诅咒的城市。

“我试着有耐心，我试着等待，但我必须知道，我该怎么做，上帝啊，我到底该怎么做，用什么办法才能让他们害怕，让那些疯子心存畏惧。”

“我一挥手就能将伤手复原，这是你给我的礼物，但我宁可死掉也不愿再多等一小时，我已经等了太久。”

屋内久久无声，只有街上的尖叫时不时的传上来。

不知不觉着明月已经挂在空中，可明亮的月光透过乌云照过来也显得黯然不已，月光、灯光混合在一起，照亮昏暗的房间，照亮他有些苍白的面颊。

忽的，“轰”一声雷声炸起，闪电紧随着闪烁，布鲁斯不怕，他甚至早已习惯，自从改名之后哥谭从未露出过太阳，乌云中出现暴雨和雷霆再正常不过——尽管雷霆炸响的同时还有月亮，这样的场景着实诡异。

布鲁斯两天前就不再观察炸起的雷霆闪电了，可这一次，直觉让他起头，他隐隐觉着黑暗之中有什么，那个隐藏着的身影存在着他一直寻求的解决之道。

他抬起头，一只蝙蝠不知从何处出现，贾德默默的看着屋内的男人，男人看着屋外的蝙蝠。

布鲁斯这才发现，原来刚才觉着有些怪异的响声不止是雷霆声，还有蝙蝠凶猛的撞破玻璃的声音。

破碎的玻璃四散横飞，却没一块落到布鲁斯的身上。

这一刻布鲁斯知道了自己想要的什么。

布鲁斯笑了，在神力还存在的最后的时间里，他利用自己的能力给自己打造出了一套装甲。

要黑，因为要藏于黑暗；要有武器，因为他只是凡人；要有盾，因为他要以凡人之躯面对整座城市的黑暗；要有披风，因为没有神力的他需要巡查整个城市，就必须要在城市上空游荡，披风的滑翔可以让这一切更轻松……

一套战衣很快做好，足够黑暗，足够坚韧，足以保护好布鲁斯，也足以让那些疯子畏惧，但是……少些什么?

贾德从房子的另一面窗户飞了进来，落在地面上，走路无声，悄然到了正在欣赏自己装甲的布鲁斯身后。

“布鲁斯……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布鲁斯在疑惑着，所有疑问都堵塞到这个问题上，他将所有脑力都汇集起来想要想出他究竟忘了什么。

贾德没有打扰他，只是静静看着一位从传说中走出的战士，并非比喻，此乃陈述。

一个生物曾经做过的事、留下的传说，实力弱小时没什么用，但当到了某种境界时，如果这个生物意外陨落，他可以利用自己在其他世界的传说死而复生，哪怕这个传说只是民间童谣，嘴嘴相传的小故事，也仍然足以传说生物死而复生。

这本是到了高维世界，接触到了‘信息要素’才可以获得的技能，但主神空间的各位后面站的是主神，想要接触到‘信息要素’并非难事，想要留下传说更是再简单不过——每一位轮回者做的事都足以让他们名垂千古。

而第十一主神空间更是直接省略了‘留下传说’这一步。

第十一主神空间的管辖范围就是思维世界，这里的轮回者本身就是‘思维世界’的人物，每一个第十一主神空间的存在都曾是某位写手手下的主角或配角，某位漫画家手下的任何角色，甚至某个电视剧、电影、动漫的一个路人，他们的来历不一，只有身份全部一致——每一位都是被创造出的。

这意味着他们本身就有着自己的传说，尽管自己可能只是个配角啊，只是个路人，但是有主神在，他们存在的本身就是传说，更别说像美国队长、钢铁侠、绿巨人、莱克斯卢瑟、超人、蝙蝠侠……这些角色本身就有着自己的传说，他们需要做的只是加一个属于自己的独特的印记，就想签个名字确认该传说的所有权一样。

未展开的世界千篇一律，同样的世界数不胜数——贾德上一次闲着蛋疼去数限定《异形1》宇宙的世界，他火力全开飞了三天都没有数完其万分之一的数量。

未展开思维世界的每一个宇宙都有着这样相当的数量，因为每一个平行宇宙里，每一个平行世界的人只要想一下《异形1》就有可能出现一个宇宙，只要看一眼就有可能出现一个宇宙《异形1》，更何况还有各种各样的推片、短视频介绍、漫画相关、看电影的人、学习拍摄手法的人、致敬的人……

数不胜数的情况，数不胜数的宇宙。

主神的战士们在自己的宇宙将自己的传说签下名确认其所有权，这些传说给了这些前线的战士们一个生还的希望——哪怕遭遇到高维的攻击，哪怕从根本上不存在，可只要主神还在，这些传说就不会影响，战士们就总能复活。

面前，就是一个从前线陨落后，被主神保护，从传说中归来的战士。

“我的名字？我叫布鲁斯，这是我的名，我的姓……我的姓……”布鲁斯迷茫的眼神逐渐聚焦“韦恩。”

喀拉。

闪电从乌云中闪过，照亮整片天际，布鲁斯的身后，那道影子与面前的战衣融合在一起，像极了一只蝙蝠。

“韦恩。”

“布鲁斯·韦恩。”

“我的名字是，布鲁斯·韦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