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明橙依言靠在他怀里,只觉得温暖。
男男女女情情爱爱,其实最终追求的不就是需要时候的一个温暖怀抱。
到第二天半夜,何明橙就让叶明远一定去躺会:“下半夜你再来,现在人多,不然谁都受不了。”
曾娴也劝他:“你听明橙的。你休息一会再换明橙去休息一会。”
半夜陪着的亲戚也纷纷劝:“要这样,不然身体受不住。轮着休息。”
叶明远就进去,家里的床反正也是随便来陪夜的亲戚随意休息,他就往房间沙发一躺。
何明橙进去看了看,从柜子里拿了床毯子给他盖。
叶明远睁着眼睛看着她,摸了摸她的手。
何明橙反手握住他的手:“闭眼休息,有事我叫你。”
叶明远听话的闭了眼。
这样嘈杂疲惫的场景,他确实是第一次经历,确实有些疲惫。
何明橙看着长腿还架出沙发扶手的高大男人,心里无比清晰的感受到,他是她的家人。
哪怕他的世界再矜贵,他都能陪伴和接受她的一切,他们是互相包容和接纳的最亲密的人。
何明橙没有打算叫醒叶明远,乡下的丧事足够丧家脱层皮,她乡下长大没事,叶明远毕竟从没吃过这样的苦。
但堪堪一过12点,叶明远就出来了,他脸色也不是太好,但还是很有精神的过来吩咐:“明橙你和妈去休息,我来守。”
何明橙诧异的看着他,很是责备:“我说了我会叫你,你多睡一会啊。”
叶明远走了过来,安抚道:“没事,我睡好了。你和妈去睡。”
叶明远哄着曾娴:“妈,你去睡会,我守着。”
何明橙看着妈妈的脸色,也确实不忍,和叶明远一起哄着她去休息。
叶明远让何明橙也睡会,当着曾娴,何明橙就说:“我刚喝了一大杯茶,不困,等会困再去。”
等曾娴进去后,俩人跪坐在灵前,何明橙就告诉叶明远:“我想跟你一起,万一困了我就靠着你,好么?”
叶明远靠近了她:“好,你靠着我。眯一会。”
红尘中,每个人都希望遇对的人,确实,有一个可以倚靠的伴侣真的足够抵御人生的任何困顿。
最后一天出灵,这也是最辛苦的一天。
何明橙吩咐公公婆婆诸事不管,跟着队伍和保姆一起看好孩子就好,孩子虽然穿了丧服,但只大礼的时候跪,沿途不跪。
安排因为送别哭得不能自已的曾娴由熟悉乡下的几个亲戚邻居扶着陪着。
她和叶明远就一个抱灵位,一个沿途跪谢出来放鞭炮相送的相邻。
何明橙要叶明远抱灵位,叶明远知道抱灵位不用下跪,坚决不肯。
但乡下沿途,别人出来放鞭炮,不管地是泥还是粪,丧家就得立马跪下磕头还礼。
何明橙觉得这很为难叶明远,她低低解释:“乡下习俗、、、、、、”
叶明远打算她:“我问过大伯了,我都知道,见放鞭炮的人群就跪下磕头答谢,没事,我懂,搞得定。你抱着就好。乖啊。”
何明橙还要阻拦,叶明远就蹙眉低低道:“我站着看着你这么辛苦跪拜,我难受。我自己不难受。”
何明橙就噙着眼泪同意了。
鼓乐四起,灵柩离家,世间又送别了一位至亲。
曾娴哭得倒在身边人的怀里,何明橙想起外婆在世的种种,伤心难以,眼泪哗哗直流。
身边的叶明远轻搂了一下她,就把她交给也来一起送外婆的彩彩。
彩彩从包里大把大把的纸巾拿,也擦不过何明橙断线般的泪水。
站何明橙身后不远的俩孩子看着妈妈和外婆哭得稀里哗啦,再感受着这个氛围,哇哇就哭了。
殷女士莫名就想起了自己母亲去世的时候,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
灵幡飘舞,眼泪齐飞。
乡下乡亲重感情,沿途家家户户都出来放鞭炮相送,还有人家摆了祭台沿途祭祀。
何明橙掉着眼泪,看着鞭炮飞舞里叶明远几乎一步一叩首,她心里又难过又温暖。
她在哀乐声声中莫名想起有关古时的七出三不去中就有与更三年丧。
为公婆守丧三年的妻子是不可以休的。
叶明远这样毫不见外的为她的家人服丧,以后只要不是太违背原则的事,她一定不休他。要跟他好好过,孝顺父母,抚养孩子,相濡相沫。
丧事结束,何明橙和殷女士才知道,曾娴不可能立马就跟他们走。
因为还有许多祭祀需要操办。
何明橙看着即使乡邻帮忙收拾打扫干净的房子,但莫名还是感觉到了荒凉和寂静。
她不可能放任妈妈一个人在家,但这样的供饭点灯的祭祀要持续大半个月。
但她在家住大半个月也有些不太可能。
最后还是和曾娴在一个学校教书的何明橙的表舅妈出面,主动提出她反正退休在家也没什么事情,她陪曾娴住到他们来接她。
何明橙感激不已。
表舅妈就拍着她手:“现在十里八乡谁都羡慕你嫁了个好老公。又阔又贴心。哪家女婿能做到这样。还有你公公婆婆,一看就是有钱人家,还这么守着。难得哟,橙橙你命好哦。”
舅妈说的是老家话,叶明远肯定听不懂,曾娴抬着红肿的眼看着叶明远和亲家:“辛苦我们家明远了,亲家你们也辛苦了。”
殷女士就爽快道:“应该的。明远更是应该的,他老婆的外婆就是他外婆啊,他当仁不让啊。”
叶明远就笑笑:“当然。”
回京城的飞机,何明橙睡得昏天暗地什么都顾不,当然孩子也不用她顾。
叶明远也靠着她睡得昏昏沉沉,看得殷女士叹息不已:“这乡下的丧事确实折磨人,不过我感觉他们感情好像更好了。”
爷爷就笑:“回去让他们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