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唐妧妧还在屋里没出来。
她坐在小凳上,指尖用力,那白玉杯便像孩童们玩儿的陀螺一般,在小几上转起来了。
皇后待她是真的好,除了家中之人,她大抵是待她最好的人了。
据双儿说,她那根玉簪断了以后,皇后寻遍了京城,才找着一位能工巧匠,替她打造了一根一模一样的出来。平日里,新得了什么好看的料子,也定会先做一身好看的衣裳给她送来。隔三差五的,佘公公总会跑来一趟,送她一些皇后亲手做的糕点。
可是,今日这个待她极好的人却要她去讨一个她不喜欢的人的欢心。
如果是母亲,定然是不会说出这般话的。
想起母亲和爹爹,她突然更想回将军府了。
谢行秋既要娶沈妙蝶,那干脆就让她做那劳什子太子妃好了,做什么还要扯上她!
若不是这一道莫名其妙的圣旨,她至今还在将军府逍遥自在呢!
唐妧妧越想越觉着委屈,最后竟渐渐红了眼眶。
青荷推开门的时候唐她已经抹干净眼泪。不过一双眼睛依旧红红的,活像养在后院儿里的那几只兔子。
“姑娘……”
白玉杯“啪嗒”一声倒扣在桌上。
“姑娘……”
唐妧妧恍若未闻,绕过青荷径直往外走去。
“这么晚了,姑娘这是要去哪儿?”青荷提了一盏灯追上来。
唐妧妧脚步顿了顿,“我去找殿下。”
她心下已打定主意,她不想嫁与谢行秋,而且,谢行秋应当也是不情愿取娶她的。一直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倒不如与他说清楚,两人一起想办法退了这桩婚。
“可是,这个时辰殿下怕是已经歇下了。”
“那便再唤醒。”
“姑娘!姑娘!”
到了那一边,谢行秋果然已经歇下了。唐妧妧站在门口踌躇半晌,到底是没把他叫起来。
方才一股子气冲上头,她便什么也不怕,如今走了一路,脑袋清明不欠。仔细想想,若是现在把谢行秋唤醒,定会惹了他的气。因此还是稳妥些,等明日再与他说清楚也不迟。
唐妧妧筹谋地认真,可还是生了变故。一连许多天,她天天往正殿跑,但就是寻不着谢行秋的人影。
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现在让她去找谢行秋,她反倒不敢开这个口了。
没有法子,她这几日开始胡闹地厉害,几乎把东宫掀了个底儿朝天。想着等谢行秋受不了她了,自会把她赶回家去,介时,再顺势把这桩婚事废了也未尝不可。
她满心满意想着谢行秋能将她轰出去,殊不知,在其他人看来,这便是另外一层意思了。
“姑娘今日又发了好大的脾气,摔碎了两件高足白玉杯,一盏琉璃风灯,打翻了一件绿釉狻猊香炉……”
“晚膳的时候险些将小厨房烧了。”
“暖房里新运来的花儿又被光了。”
……
听着青荷一件一件与他细数,谢行秋额心突突直跳。
拢共安分了没几天,又开始了。这一次她又是要做什么?
“罢了,罢了,”谢行秋微微抬手,示意青荷不必再说了,“你下去吧。”
“殿下……”青荷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也一并说了吧。”
“青荷觉着,唐家姑娘这倒像是同殿下闹脾气呢。”
谢行秋微微颔首,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昨日唐家姑娘从殿下这里离开后,又去了皇后娘娘那边儿。皇后娘娘此番如此急着见她,殿下想必也知道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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