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嗞溜……”
李萸吃完最后一碗面,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眉,看向站在屋外似乎在等一个反馈的周厨子。
“太清淡了,我看到厨房里还有一大块卤肉,怎么不切出来?”
“啊?”
周厨子呆呆地应了一声,显然不太相信有人大晚上了连着吃了五碗面后还想吃卤肉?她就不怕撑着腻着吗?
周厨子长得不瘦,但也没有胖得跟个球似的,只能说有点富态。他的饭量也不小,可是自问也不能一下子吃完五碗面,还是用海碗装的面。
看着撑,但是莫名又有点饿,他也不懂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情,真要说最主要的还是有点慌。
二小姐怎么这么能吃呢?
见李萸过来只是吃面,也没有跟人打起来的意思,秋桐心里平静不少。她现在已经不在意李萸在府里的形象了,厨房里没法瞒,就这样吧。而且看到周厨子都惊呆了,秋桐心里有种诡异的满足感,总算不是她一个人被吓到了。
李萸见周厨子没去切肉,面色越发不愉,想了想,许是秋桐没给辛苦费的缘故,朝秋桐瞟了一眼,见她嘴角微微勾着也不知在高兴什么估计是没时间顾着她了,她只能暂时作罢。
“再做五碗面,一个时辰后我让人来取。”李萸吩咐了一句后,就带着秋桐回去了。
对她来说现在还不算晚,她还能再来一顿宵夜。
“是。”周厨子呆呆地应了一声,等李萸走了还没有回过神来。
“想不到二小姐现在这么能吃,我一天都吃不了那么多。”
“就是。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两个仆妇小声议论道。
周厨子倒抽一口气,猛地回神一拍大腿。
“嗳,你们说,二小姐是不是中邪了?”
“啊?”两人不解地看向周厨子,不懂他怎么会这么说。
周厨子朝边上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说:“昨天京中那几桩案子你们都听说了吧?似乎漓县也有。那些出事的人,好像之前都跟变了个人似的,总之透着邪性。你们说,二小姐那样的像不像……”
他没有把话说死,心里却越想越毛。好好一位小姐一直痴痴傻傻的,怎么说好就好了,也不见府里请大师来,别是她已经把全府的人都迷住了吧?难道明白人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他还能活吗?
听他这样一说,两个仆妇也觉得像,跟着害怕起来,却还想着正事。
“那她要的面,你还煮吗?”
周厨子的情绪一顿,一抹脸露出视死如归的表情,说:“煮!”
要真如他所想,他当然不能显露自己已经看出来了,最好跟着其他人一起装傻当什么也不知道。他就想当个好厨子,别的且先不想。
他已经忘了在李萸清醒后府里其实来过道宫的人,毕竟他一直呆在后厨,有些事只是听一耳朵并不留心。
就他们胡思乱想之际,回到院中的李萸碰上了另一个胡思乱想的人。
“大晚上的,你这又是去哪了!”李承德喝斥道。
“去厨房吃了个宵夜。”李萸淡淡地回答,对他没来由的怒气并不曾看在眼里,“有事吗?要驱邪?我且跟你说清楚,我会降妖除魔,并不会驱邪。”
“你胡说什么,我堂堂刑部尚书一身正气,怎么可能遇上邪祟!”李承德的声音高了一度,尾音还略微有些飘,不知是单纯的破音还是心虚。
怕让旁人听了去,李承德朝李萸招了招手。
“进屋说话。”
李萸神色淡淡地跟着他,不知他到底是有什么事,明明记忆中每次李承德来找她都是想让她帮忙驱邪,怎么现在还有别的事了?不会也是来跟她说规矩的吧?
进了房间,李承德特意让人开着门,又转头跟李萸小声说道:“最近的命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你没碰上青松道长他们吗?”李萸反问,她记得尹皓生说过两位道长去找官府负责案子的人了呀。
“碰上了。”
“那不就得了,就是他们说的那样。”
什么那样!李承德的心下有些急了,是真有一群人被莫名换了魂还是漓山山神真是邪神?他之前还去过漓山呢,过世的人中也有他认识的。在案发现场,他还看到了许秀才的尸首,那表情那叫一个瘆人。调查之后,他发现所有自尽的犯人都是同一个表情,是阴狠又诡异的笑。
光看一个他就受不了,何况还有一群。自尽的是吓人,被他们杀了的场面也十分血腥,普通人之间根本下不了这样的手。好在这案子现在已经交由大理寺的推官,他也不用再跟着。
刑部本就不是专门查案的地方,复核刑狱才是正职,若不是因为大理寺卿椅子坐歪了,圣上也不至于把查案的职权移向刑部。当然,若不是这样的机缘,他一个背景不显的普通官员也不能早早地坐上刑部尚书之位。
好些年没有去现场了,他脑中现在还是那些尸体的画面,哪怕从青松道长那里听说了真相,他心里仍过不去。
“真是漓山山神干的?道长说是你亲眼所见,你好好一个大家闺秀是怎么亲眼所见的?”
李萸头疼,这果然还是想要跟她说规矩的。沉默了片刻后,她打算甩个锅。
“这件事还是要从刚到漓县说起:我到漓县不久就被黑无常找上托我办事……”
“等等,你还认得黑无常?”李承德心下安稳不少。
“认得。”
“那咱们府里以后是不是不会有什么孤魂野鬼了?”
这事李萸还真不敢保证,她最近被肚子总饿这件事闹得有点想在府里养厉鬼,这样想吃的时候就不用总往街上跑。
“我身边也没有什么跟着吧?”李承德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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