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天启帝魏成昭来讲,这朝堂上有两颗毒瘤,一个是藩王一个是丞相。
车辆摇摇晃晃终至宫墙跟下,除了有特权的那几位皇亲国戚,女眷们都下了马车复乘了青布描金小轿,
至今日摆宴的春熙阁二道门前众人下车,等候各宫娘娘召见。
年轻女郎里有几位出色的眼里都闪着兴冲冲的野心,所谓团圆宴,更像是一场相亲宴,诸位一生的未来全在这一搏,要么得偿所愿、要么任人安排。
独东亭兴致缺缺,只自己一人往春熙阁的偏僻处走去,识海里阿瑾问道:“东亭姐姐,你怎么到这儿来了,等会要是有人传唤可如何是好啊!”
东亭道:“都是精明人,哪儿会来找我啊”,
阿瑾不解,东亭又说到:“她们躲我还来不及呢,这般样貌与家室那里是越东亭的利器啊,分明是催人心肝的毒药。“
见阿瑾还是一副听不懂的样子,东亭也不在理会他了,
但见前方僻静处竟然热烈的开着一树秋海棠,有心走进观赏,走进却隐隐听见墙那边似有人声,复又定神仔细倾听,
有一娇俏女声说道:“连城璧,今夜灯会,本郡主在皖南河边等你”,又有一男声说道:“郡主抬爱,今夜成璧早有邀约,怕是要辜负郡主美意”,
女子又道:“连城璧,不管你来不来,我都在那儿等你”,话音刚落东亭便听见女子急促的脚步声,似乎是跑远了,
东亭思及那日成珠楼里见连城璧的情景,不禁轻摇着头笑了起来,却道是本是来这偏僻角落谋清净,却不想听见这公子无心妾有意,落花流水难奈何之憾事。
辛时一刻节宴正式开始。
东亭走进春熙阁大殿时,殿内以零零散散坐着好几片官员夫人并各家小姐了,
守在门口的小太监见东亭走进,高声喊道:“南安王女越氏到”,众夫人小姐应声齐齐看向门口,
只见东亭虽不施粉黛、装扮清简,穿一件偏青缕银丝挑线纱裙却清丽逼人,
行走间娉娉袅袅但却觉有一丝病弱之感,但这姿态却为她又平添了几分动人风情。
但几位上了年纪的夫人却不过一打眼、一点头便复又自顾自的去了,倒是有几位年轻小姐三两成堆、四五成片的不断将注意投向东亭。
东亭也不管她们,她来赴宴只是为了见魏成昭的,旁人的态度如何、抑或是怎样看她,又与她何干?
又过了一刻钟,宴回厅里已经衣香鬓影、人头攒动,
众人觥筹交错之间,不断的有人把视线投向台阶下首的东亭,
忽然门口候着的传礼太监大声道:“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春熙阁中众人皆跪在桌边,
只见门口魏成昭携着皇后款款而至,两人一前一后向上首走去,郑秀容穿过众人走向上首而坐,经过东亭时顿了一下,东亭只见一双朱红坠东珠绣花鞋在自己眼前一闪,便不见了。
上首的魏成昭端正仪态款款落座,复大声说到:“诸位卿家并女眷免礼”,底下众人皆道:“谢皇上恩典”,
便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小木几前端身而坐,神情肃穆,仿佛眼前的并不是美酒佳肴,反倒是什么穿肠毒药、枯燥典籍。
魏成昭环视下方见众人如此,便只觉死气沉沉实在无趣。事实上他也并不想看他们,他在找东亭,他不知道自己眼前为何总是浮现出东亭的那张脸,或许是因为与越贵妃相似吧。
魏成昭心里这么想着,但事实上他清楚这是自己在骗自己,东亭的确与他曾经宠爱过的越贵妃眉眼间有些相似,
但东亭更美些,是的,更美些。
魏成昭更愿意将这份下意识的关注,解释为东亭太过于美貌,
他是天子,是一个受制于人的天子,天子哪能有普通人的情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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