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娇儿毫无形象地打了一个哈欠,将盖在脸上的书卷胡乱扔在一旁,百无聊赖地翻起身来。
“小姐,洛公子来了。”门外的云妁大声提醒道,声音里夹杂着淡淡的挪揄。
容洛?
宋娇儿立马从床上翻起,凑到梳妆镜前摸了摸发髻有没有乱,顺手赶紧抚平裙摆上的褶皱,又整理了散乱的衣领,才清了清嗓子道:“让他进来吧。”
容洛挟裹着屋外的寒意一同进来,风吹拂过灯芯,闪烁的烛火忽明忽暗,让宋娇儿一时看不清他的表情。
突然想到他今日饭桌上那番举动,她收起满怀期翼的目光,不开心地嘟囔着嘴小声道:“你来干什么?”
容洛轻咳两声,似乎伤寒还未彻底痊愈,神神秘秘地从身后掏出一个东西。
宋娇儿的视线迫不及待地紧紧追随着容洛手里的玩意,但仔细一瞧,她却失望地瘪瘪嘴,原来只是一个花灯。
但是很快她就一改失落,面露惊喜,爱不释手地抱着容洛递给她的花灯,仔仔细细又前前后后端详了半天。
只见那花灯并非街上寻常能买到的款式,样式是一只雪白的兔子,红宝石似的眼珠子做得逼真,像极了宋娇儿嘱托容洛养的那一只。
“这只兔子你想抱多久抱多久,不会像以前一样。”容洛望着灯火下她柔和的轮廓,笑得温柔。
宋娇儿抱着这只不会让她过敏的花灯兔子,只感觉似乎有某种说不清的东西从心底慢慢溢出,像是有柔和的水流缓缓流淌至全身。
那份感动不是她能演出来的。
她吸了吸鼻子,又唯恐容洛发现自己的异常,只好低头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这是你自己做的吗?”
“当然,除了我还有人对这只兔子了如指掌吗?”
“那也说不定。”
宋娇儿小声的嘀咕被容洛耳尖地听到,他瞪了一眼宋娇儿。
但是宋娇儿却相信这是他亲手所作,只是他能骗她去利用宋家,但她却不知道从哪里生出的这份自信心相信是他亲自做的。
“随我来。”容洛不与她计较,顺手牵住她宽大衣袖下的柔荑,带着一脸疑惑的她走出屋内。
宋娇儿盯着俩人十指紧扣的双手,又抬头侧眸望向眸光璀璨的容洛,他宽厚手掌牢牢地扣住她的娇小,如同一对相濡以沫的夫妻,夫人紧紧跟随在丈夫的身后。
除夕的寒风颇为凛冽,宋娇儿急忙将脖颈缩进软绵的毛领里,不解地眨着眼睛。
这寒风瑟瑟的冬日夜景有什么好看的...
正当宋娇儿捏紧容洛的手心,张开嘴巴,提出想要回屋的时候,墨色的天际突然炸出金色的流光,将她想吐出口的话又咽回肚子里。
随之而来的是一朵比一朵绚丽的烟火,时而是舒展身姿的金菊,时而是曼妙起舞的银树,铺满整个夜空。
清居的院落霎时亮如白昼,容洛侧过身低头凝视着她的表情,宋娇儿正弯起眉眼想要侧身给他指天上最惊艳的那抹烟火,目光却直直撞进他清澈温柔的眸底。
灯火通明,容洛凑近到脸边,宋娇儿甚至能毫不费力地看清他脸上细小的绒毛。
容洛伸出微凉的手指拂过她的面庞,从那不描而黛的眉毛,滑过小巧笔挺的鼻梁,流转至细腻柔滑的面颊,最后俯身整个抱住宋娇儿。
将脑袋窝在她的颈窝,温热的气息轻洒在脖颈处的肌肤上,如同轻盈的羽毛挠着,宋娇儿反射性地缩了缩敏感的脖子。
“新年快乐,希望年年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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