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闲颓了几日,宋娇儿再也没见容洛的身影,听说他几乎是跟在宋鉴身后,每日去铺里打点生意。
容洛很少接触经商生意,他读的是圣贤书,手里握的是挥洒翰墨的毛笔。在他太傅嘴里商贾即使富可敌国,也皆是不入流的,双手沾的都是铜臭味。
幸得他天资聪颖,对于生意这方面的问题几乎是一点即通。即使宋鉴有心刁难他,他也应接地得心应手。
甚至知道宋鉴是故意的,他也毫不在乎,整日端着盈盈笑意,一口一个“宋老爷”喊得不卑不亢,与他穿梭在生意场上。
宋鉴不得不承认,这个容洛简直是为宋娇儿量身打造的赘婿。
且不说他一个穷读书的秀才在生意场如此如鱼得水,他也是对娇儿极好的,只是关于他的一切皆是出自他口所述,不知其心是否真诚。
但娇儿喜欢,他便也暂时接受容洛的存在。
宋家的生意遍布整个河下地区,从酒楼茶馆到首饰铺典当行,涉猎范围广泛。各地商铺错综交织成网状,以冀州为中心,足以见宋家的资产多么雄厚。
也正是如此,前世容洛成为宋家真正的掌权人后,才能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势力侵入京上,有钱去蓄养精兵,勾结京上势力,一举踏入重兵把守的凌霄殿。
墨涟茶馆天字上等阁,阁外松木墨字一副“一杯春露暂留客,两腋清风几欲仙。”的茶联诗韵盎然,宋鉴和贺卿九相对盘坐在半膝高的茶桌前,素白瓷杯上萦绕的茶香不绝。
“宋兄,你这挑女婿的眼光不错。洛公子风度翩翩,年纪轻轻和我们这些老家伙在一起商议也毫不逊色。”
贺卿九颔首,随手端起桌前水温适宜的茶水微抿一口。
闻言,宋鉴立刻瞪着眼睛,语气不耐,“谁说那洛容是我宋鉴的女婿了?”
贺卿九一眼就看穿宋鉴的执拗,放下茶杯,眸底都是笑意,摇着脑袋道:“不是宋家的乘龙快婿,宋兄你会一直携在身边?”
宋鉴无言,只能把脾气撒在外物上,动作粗鲁地拿起茶杯,仰头一饮而尽。什么茶香味都没有品出来,白白糟蹋了这从江南地区限量供应的上佳茶叶。
“只是可惜,我家承宴一直与我说,等你家娇儿及笄便十里红妆迎娶,如今却被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毛头小子抢先一步。”
“承宴?”宋鉴皱着眉头,指尖摩挲着茶杯,“我怎从未听你提起此事?”
他一直以为娇儿任性跋扈,贺承宴那孩子却温润儒雅,性格几乎是截然相反,怎么会有心求娶娇儿呢?
贺卿九却不甚在意,他们这个年纪的孩子春心萌动,喜欢也并非一定要在一起,“没什么,孩子们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感情之事顺其自然。”
只是,贺承宴却没有像他父亲所说那般沉稳。几乎是听到宋鉴身后多了一个未来女婿,便再也忍耐不住地拜访宋家。
恰逢宋鉴和贺卿九在茶楼同饮,中午并未回宋府,所以只能由宋娇儿接待贺承宴。
听到贺承宴前来拜访的消息,宋娇儿微不可见地谈了一口气,眉梢沾染着郁色。
如果让秦瑄知道她捧着像月亮一样遥不可及的贺公子却独独喜欢宋娇儿这种她口中胸无点墨的草包,恐怕会气晕过去。
“贺公子突然到访,不知是为何事?”宋娇儿望着眼前的贺承宴,不咸不淡道,“如果是有事来寻家父,他今日尚未回来,择日拜访也可。”
贺承宴呼吸一滞,宋娇儿如今的态度比之前更加冷淡,难道他真的没有机会了吗?
“难道那日...”贺承宴半句话还未说出口,就听宋娇儿柳眉一蹙,语气顿时凝重,“那日之事,贺公子不是答应不再提吗?娇儿相信公子并非言而无信之人。”
贺承宴呆愣片刻,将剩下那半句话彻底咽回肚中。毕竟他当时失态,轻浮放荡,竟想对宋小姐做出那般浅薄之事。
他不甘心地握紧拳头,放轻语气继续道:“那日是在下失礼,我此次前来,只是想亲自询问一个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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