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廿终究是小孩儿心性,不由被这两只可爱的兔子吸引了注意力。伸出手来,从小德子怀中抱过了那只白色的兔子,低头轻轻抚摸着,脸带着笑意。
小德子见状,又笑道:“这兔子怕是以为自己进了广寒宫了。”
廿廿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小德子:“怎么?这宫里炭火烧得不好吗?我怎么不觉得?”
朱瞻基也莫名其妙地看着小德子,心想:“这小子,刚给他点好脸色就胡言乱语起来了。若惹得廿廿不高兴,有你好看的。”
没想到小德子继续笑着说道:“这兔子呀,看见皇贵妃娘娘,还以为是天的嫦娥仙子,可不是以为自己进了广寒宫了嘛。”
他这一说,所有人都笑了。朱瞻基更是高兴,提声说道:“赏!赏陈懋、赏小德子!”
小德子赶忙下跪谢赏。
朱瞻基转头温和地对廿廿说道:“朕知道你在宫里闷得慌,如今怀着身孕,又不能随便出宫游玩。今儿一早陈懋献了两只兔子给朕,倒甚是灵秀可爱,朕就想着,让它们来给你做个伴,解解闷。”
廿廿一边轻轻抚摸着兔子,一边幽幽地说道:“送它们来给我解闷,不也是要将它们像我一样给拘在永寿宫?我虽喜爱,但还是让它们自由自在地吧。”廿廿的语气平静中带着一丝哀怨。
朱瞻基感觉到廿廿心中的哀愁,忙又拉了她的手说道:“你现下怀着身子,所以不敢带你去宫外走动,怕万一再受到什么惊吓会伤了身子。待你平安为朕诞下皇子,养好身子,这大明的大好江山,朕一定带你游遍,可好?”
廿廿听了,也依然提不起什么兴致,但又不想扫了朱瞻基的面子,只得勉强地冲他笑笑,说了声“好”。随后吩咐身边的孙碧薇道:“把这两只兔子放出宫去吧。”
孙碧薇答应一声,却不敢去接,只用余光看着朱瞻基的脸色。
这时,小德子见朱瞻基脸色不喜,忙又前一步,笑着说道:“这两只兔子是皇对娘娘的一片心意,娘娘心善,要将他们放生。小德子倒有一个主意,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朱瞻基急道:“还不快讲!”
小德子道:“众人皆知,皇雅擅丹青,小德子以为,不如在放生之前,请皇将这两只兔子画下来,挂在娘娘的寝宫,也算是给娘娘解闷了,也不辜负了皇对娘娘的一片心意!”
原来那朱瞻基精通墨宝,在书画方面极有造诣,翰墨图书,都极为精致,点墨写生甚至能与宋徽宗争胜。他的书法能于圆熟之外见遒劲,绘画则山水、人物、走兽、花鸟、草虫均佳,还曾为自己刻制了“广运之宝”“武英殿宝”“雍熙世人”等印章。
廿廿还未说什么,朱瞻基忙站起身来拍手道:“好!这个主意好!”说着,高声冲伺候的小太监道:“笔墨伺候!”
廿廿见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由着朱瞻基去了。
孙碧薇则暗暗吁了一口气,忙跟着一起张罗着翻箱倒柜地找纸找墨。
那白色的兔子在廿廿怀中倒甚是乖巧,蜷缩成一个小雪球,任由廿廿抱着,黑色的兔子则在桌子左嗅嗅右嗅嗅,直到孙碧薇拿来一根胡萝卜给它,才老实一些。
不一会儿,朱瞻基画完了,小德子和孙碧薇都凑过去看。
“当真是好画!”小德子拍着手拍马屁道,“看这两只兔子灵动又逼真,就像要从画里跑了出来似的。”
“那叫跃然纸!”朱瞻基嫌弃地说道,眼中却含着笑意,“朕平日里让你多读读书,你却就知道偷懒打盹,丢丑了吧!”
孙碧薇听了,低下头掩嘴笑着,扶起廿廿一起走近桌案去看画。廿廿看了,倒没说什么,反而是孙碧薇轻轻“咦”了一声,忍不住说道:“皇画的画确实甚好,只是为何将咱们娘娘只画了个侧脸呢?都看不到面貌,那样美的一张脸,不应该画出来才对吗?”
朱瞻基抬头看了看廿廿,幽幽地吐出三个字:“朕不敢。”顿了顿,又笑道,“朕能日日见到真人,便是莫大的福分。这纸岂能画出皇贵妃娘娘的半分神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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