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关键问题在这里,境内田地逐步被侵占为私有,李家是官宦,不用上税,所得即为私产。
赵贞石心中知道,他挪用的库银,迟早一日总要被核查出来,到时他虽然有理由向朝廷说明,但总归是治理无能,不管他是还是宣州任上,还是调任别外,都是要领受责罚的。
要免除隐患,只有上下一心,将李家的田地重归于朝廷治下。
赵贞石重重一拍茶几,几上的茶盏跳起,滴溜溜转了一圈,终于落到地上摔成碎片。
“来人,速速追上李司马,再带上十辆大车去,从李家银库里搬钱到州府。李林江若有反抗,锁拿到场。”
已经到这种地步了,不是你死,便是我活,干脆,把脸面都撕破了,把事情闹大了再说。
就算弹劾不成,银钱入了宣州的府库,想要再拿回去,料想皇上也不肯。
差役飞奔而去,唐缨也喝完了茶,微笑着告辞。
事情到了如此地步,再不上表,恐怕是不行了。
赵贞石让吴和连夜安排将情况具表,附上诉状和伤情证明,以及这几年三个县减少的赋税数目,明日一早,便上报内阁和宗正府。
这边唐缨带着桑振一行,来到居住的客栈,这才得空相见。
云儿和星儿离开西北时,也是只在十岁左右的孩童,刚开始时,并没有认出桑振,疗伤时,才匆匆相认,皆是大喜。
“桑叔,这些年您一直在西北,缨儿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唐缨看着幼时天天将她扛在肩膀上玩的桑振,如同见到亲人一般,禁不住眼泪流了下来。
桑振也是泪光闪动,和另外两人一起跪下行大礼。
“大小姐,大都督出事后,老奴便从凉州赶回令都,想要设法营救,然而,连天牢也进不去,大都督被行刑当日,又听说宫中失火,大小姐也,也没了……”
说到这里,已经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云儿拿了一个湿帕递过去,桑振接过,擦了眼泪,吸了口气,接着说道:“直到半月前,杨公子遣了一个叫阿九的来西市找到我,才知道大小姐还活着。”
唐缨用手轻抚了一下桑振的衣袖。
当初她刚刚逃出宫时,因为怕连累别人,并不敢让任何人知道她的情况,所以才叮嘱杨世伯父子,暂时不要行报复之举,只一心想着找到阿娘和妹妹,隐姓埋名安安生生地过日子。
没想到,靖帝如此狠心,竟然连阿娘和妹妹也不放过。
她乍才听到阿九带来阿娘和妹妹的消息时,心中的愤恨再也无法填平。一瞬间,心中只有一股意念在撑着她,她要为唐家、为爹娘兄妹报仇血恨。
要复仇,光她一个人,是无法做到的,所以,她才将阿九放到了瑞王身边,又让他联络杨家,开始了她的计划。
也是这样,桑叔才得知了她的去向,找到了宣州找到她。
“桑叔,我现在,只剩你一个亲人了。”唐缨拉着又桑振的手,眼泪又流了下来。
“大小姐,二小姐和三小姐,还活着。”桑振抬起泪眼。
“什么?”
唐缨只觉得眼前,猛然间象是绽开了一朵巨大的烟花,明亮炫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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