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霜雪在船舱内,听着外面的动静,又蓦地听到那军士大喊“拿下”。
心中一紧,又是一阵剧烈地咳嗽。
“军爷军爷,我们都是良民,为什么要拿我们?”瘸老三急着叫到。
“不是拿你,拿下他们!”
那军爷指着两个小孩。
“舅舅,我怕。”唐绮死死拽住瘸老三的衣角。
“军爷,有话好说,为何要拿两个孩子?”瘸老三颤着心问,隐隐觉得,自己怀里的碎银子烫了起来。
“一个女人,两个孩子,一个十二三岁,一个八九岁。拿回去,细细问了。”
“是!”另一名军士伸手就去抓唐绮。
“舅舅,阿娘!”唐绮尖着嗓子大哭。
“军爷,军爷,这真是我妹子和外甥,你们不能这样乱抓良民啊。”
瘸老三横下一条心,梗着脖子叫到。
事到如今,且不管这飞来的外甥是谁了,只能咬紧了牙齿不松口,否则,他自己也连累完蛋。
“怎么回事?”
乌蓬船上吵吵嚷嚷,惊动了官船上的其他军士,一名校尉模样的人高声喝问。
“孙校尉,这条上有母子三人,年纪和钦犯差不多。”
“军爷,这是我妹妹和外甥,妹夫当兵死了,我接了妹妹回娘家。”瘸老三只得硬撑着叫到。
孙校尉伸头看了一眼,“瘸老三?”
“孙大柱。”瘸老三定睛一看,不由大喜,这是他一起从军时的同乡。
“是你外甥?”
“是,是。”
孙大柱依稀记得,这瘸老三当兵似乎说过,他有一个妹子,是有外甥。
“行了,那钦犯都是女的,两个男娃娃,你为难他们作甚,放行吧。”
那校尉挥了挥手,两名军士动作迅速地跳上木板回了官船。
船上实在太臭了。
正在此时,又一艘大船从越州方向正缓缓驶来,官船上的人不再理会他们,调转船头迎了上去。
瘸老三趁此机会,几步跳到船尾,接过老汉的撸浆,亲自驾着乌蓬船迅速驶入新富江。
大船上,成煜和陆师傅并排而立,身后是天南和地北。
“世子,此次绕道江州,是何用意?”
“听闻江州四木窑新烧制得一种新瓷,色如香灰,声如钟磬,薄如纸胎,我亲去看看,若真是好,顺道给十四叔送去。”
成煜面色红润,长身舒展,玉立船头,在江风中神采奕奕。
陆师傅含笑道:“果然是世子最了解十四爷的心思。”
“陆师傅,自您从十四叔那里到我这,也有八个年头了,十四叔现在要你回去,我还真舍不得你呢。”
“世子,老朽此生,得见世子身体康健如常,真是欣慰啊。世子以后也不需老朽常伴左右了,老朽便去清溪观内,将毕业所学,编撰成书,也算是对后世一个交待。”
“陆师傅,这些年,若是没有您在身边,成煜早就不活在这世上了。成煜此生,有幸遇上师傅,又有幸遇上唐先生,才得以重活一世。”
“此次到清溪,不知能否与唐先生再次相遇?老朽还有很医案,要和他探讨呢。”
“我也极想快快见到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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