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臻心里咯噔一下,回转过头。来人正是沈太太和沈家宇母子俩。
沈太太头发凌乱,脚上还穿着软布拖鞋,一见着福臻就颤声问:“佳怡呢?她怎么样了?好端端的怎么会……”
话没说完,转眼就看见女儿双眼紧闭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她身子晃了晃,几乎瘫软下去。
众人一下着了慌。
“妈!您别着急,别着急啊!——急坏了,佳怡谁来照顾……””沈家宇搀住她,急得连声唤。
“福臻,”谢宗灿同时也在另一侧架住她的手臂,“快,搬张椅子过来。”
这里正说着,沈太太已推开他们,脚步虚浮地直朝沈佳怡走去。
“这是怎么了?”沈太太泪眼模糊地俯身靠近女儿,一面指尖发颤地抚摸着她苍白的脸颊,“明明昨天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人就成了这样?”
福臻急抢上前将椅子搁在病床边,然后伸手扶着她坐了。“沈婶,您别担心,适才大夫刚来看过,说佳怡已经没事了,她应该很快就能醒过来了。”
“怎么会没事……怎么可能会没事……”沈太太不停摇头,哽咽了两声就说不下去了。
谢宗灿见她如此,不由得黯然叹了口气。只是当前这情形,外人显然不大适合在场,于是他悄悄地退出病室,又随手把门带上。
“方才那人在电话里头说佳怡是……是小产了。”这会儿屋内没外人,沈太太抹干眼泪小声地,有些不甘心地问福臻:“是那人传错话了吧?佳怡都还没嫁人,怎么会……怎么会小产?”说时她眼神中带着微弱的期望。
福臻实在不忍见她失望的样子,垂下眼睛艰难地说了句“是小产了”。
那点侥幸的希望烟灭了。沈太太痛苦地闭了闭眼,眼泪又簌簌落了下来。
沈家宇手扶着额头,震惊的同时,脸色也难看到极点。“福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适才那人一会儿说佳怡小产,一会儿又说她受了很严重的伤,说得颠三倒四的。可昨晚你不是说她去参加喜宴了么?”
沈家宇的话让福臻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只是这种感觉还来不及捕捉,就见沈太太已伸出手去揭沈佳怡身上的薄被。
“她伤哪儿了?让我看看。——我要看看!”她的精神又变得异常紧张,显然被儿子的话提醒了。
“沈婶!”福臻太清楚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了。她怕沈太太受不住,忍不住出声阻止。“大夫刚为她上了药,万一哪里磕着碰着反而不大好,不如过两天再看吧。”
沈太太却是恍若未闻,执意将被子掀开。因为背上有伤,沈佳怡是侧卧着。她便绕到床的那一边去,然后哆哆嗦嗦地掀起女儿后背的衣服。
福臻只觉得嗓子眼堵得厉害,别开脸不敢再看。
沈家宇视线受阻瞧不见伤情,但他被母亲骇人的神情吓住了。他的母亲脸色煞白,两只眼珠子直愣愣地瞪着,里头满是痛楚和悲恸。
他心口突跳起来,当即急步过去,只一眼,他的整个人便僵住,似乎连动也动不了。
这时,沈太太脚下忽然踉跄了一下,像要昏厥过去,但她拒绝福臻搀扶,摸摸索索挨着床沿坐下。
“前面……也有这样的伤么?”她的声音虚弱发颤,像是精疲力竭地弓着背一手撑在床沿。
“……嗯!”
沈太太颤微微地理好女儿的衣服和被子,咽喉中低低呜咽着,脸上涕泪横流。“该多疼啊!……她还这么小,怎么下得去手?……怎么能忍心这样对她?……我可怜的女儿啊……”
母亲的悲泣声如刀似的扎着沈家宇的心。他最疼爱的妹妹,昨日还攀着他的肩冲他撒娇的妹妹,竟被人作贱成了这样……他心疼得无法呼吸,怒火瞬间烧红了他的眼睛。
“谁干的?”他一把攥住福臻的胳膊,嘶哑低吼着:“佳怡有没有告诉你是谁下的毒手?”他要去杀了这个畜生。
福臻黯然摇头。这一刻她真恨不能杀了自己。
沈家宇颓然松开手,满腔怒火无从发泄,只能转而对着墙壁泄愤般重捶了几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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