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宇与顾眉卿走后,福臻就一直在斟酌该如何同苏三爷说这件事。
与苏三爷相处的那几次,福臻管中窥豹多少是见识到他的一些本事的,又有那样的一个家世背景。在福臻认识的所有人当中,除了他,实在是找不出第二个人有这样相当的实力。
当然,措词上得谨慎,肯定是不能完全照实说。此事牵涉到的人物无不是处尊居显,难保其中哪个与苏家有交情……
只是对方肯不肯帮这个忙还两说,毕竟之前数次被拒之门外连面都没见着……
福臻的担心不是多余的,次日前往苏宅,果然不出所料的再次被拒。
门房仍是上回那位,记性也好,见着福臻张口便说钟哥不在,再问,只答办差去了。
福臻半信半疑。上回她诓了门房,对方只要找钟洛一问便能知真假。所以她有些拿不准这回是不是门房对她设了防。
但若是不信她,为何又没赶她走?
福臻抬腕看了下表,才刚过七点钟,她是特意赶早来的。这个时候,除了赶开早市的小摊贩,大都才刚起身,更遑论是这样大富大贵的人家。
盛夏阳光炽烈,虽时候尚早,却也有些晃眼了。福臻微眯着眼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绿树浓荫,想想还是算了。
还是守在大门旁更稳妥些。
她一面心存侥幸地记着上回门房说的十点限定,一面反复琢磨着待会儿见着人时该说的话。
八点,九点,十点……十点五分……十点十分……十点半,十二点……
门房已经探头出来几次了,每一回都要摇头咂舌。
福臻怎会看不出他们不耐的眼神。若是叫他们晓得她守株待兔似等着的正主是谁,恐怕就不会这么客气了吧!
可有什么办法呢,除了死乞白赖地守在这里,她不知道还能在哪处找到苏三爷。
有道人影进入了她的余光里。
“谢大哥,你……怎么来了?”福臻自知问得多余,但在怔愣瞬间还是脱口而出了。
“阿泰说你出来大半天了,怕你遇上什么麻烦,所以我就过来看看。”
谢宗灿没说是他等了大半天,没说是他不放心,此时他满心满眼俱是她留海湿透,双颊被热浪熏得如染了胭脂的样子。
真是—
他按捺着握紧拳头。
想拥她入怀,想带她回家。
老人们常说人活一世,总是一一人欠一人的债。他想他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明知对方或许不需要,可他就是不忍她受半点苦,上赶着来为她牵肠挂肚。
然而,他这里兀自心急不安,她那里却似未察觉他目光中的疑问,将话题岔开。
“你适才去我们铺子了?没什么要紧事吧?”
新衣铺还未搬,钥匙又还在她这儿,阿泰不可能过去。
“我去的时候阿泰又接了两个衣单。”谢宗灿拣了她最关心的事告诉她。
果然,她听了唇角微扬,眼里是难得的融融笑意。
“自从掌柜病了之后,铺子的大事小事几乎都是她在拿主意。挺不容易的。”
“既要顾着外头那些乱七八糟的麻烦事,还要时不时地换着花样给那些太太小姐制衣试衣,一天有多少休息时间可想而知了。”
“别看她年纪不大,却是个敢担当的,与她接触过的都知道,都愿意信任她。”
哪一件是容易做到的?
偏还那么谨慎固执。
感谢阿泰的忠心以及他不怎么严实的嘴。她是铁石心肠,他却做不到无动于衷。
谢宗灿酸楚又贪恋地看了她一眼,别开了视线。
福臻想起他还有个问题没答。她知道若是无事他不会到衣铺去。
“明天不是要搬了吗?我本想找你拿钥匙先送点东西过去。”谢宗灿答。
福臻不解:“什么东西?”
“红绸、灯笼,果盘、还有……糖果。明日也算是新店开张,总要置办得热闹一些,讨个好彩头。”
福臻回过神,苦笑着拍了下额头,“我是忙昏了头,居然把这事给忘了。”
但凡做点生意的人谁敢不讲究这些,尤其是开张当日,无论如何该有的仪式是一丁点儿都怠慢不得。
好在又听谢宗灿说:“阿泰已经都打理的差不多了,回头送到新铺子去就行了。”她这才松了口气。
“我一时半会儿还回不去,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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