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气味可真奇怪!”
“嗯,熟悉吗?”
阿泰又凑近了些嗅了几下,摇摇头。“你怎么忽然琢磨起这个来?”
“没什么,凑巧遇上有点好奇而已!”福臻将沾染了气味的衣服塞回了包袱里,不动声色地转开了话题,“近些日子若得空的话,到各绸布店走动走动,大致了解一下他们都卖些什么料子以及当前的行情如何。我打算再进些料子来卖。”
“行!正好有一位主顾叫我们代买衣料,我待会儿就顺道去转一转。”阿泰爽利地应了下来。装作顾客到各商铺去打探情况,再确定自家铺子该进什么料子该定什么价。寻常货品多半是要略低于市价以求薄利多销,若是紧俏的,就略高于市价,这些都是他们惯用的法子。阿泰年纪虽不大,却自有一套颇为机敏的处事方式,这样的事交与他来办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电话铃响了。
福臻见有伙计过去接听,便继续与阿泰商讨货源的问题。因先前在福瑞绸缎庄栽了跟头,福臻不大愿意再从本地的中间商那儿进货。太被动,而且成本高利润少。只是好货色的货源出处各家无不是守口如瓶,这一点又着实是叫人束手无策。
阿泰沉吟半响,忽想起一件事来。“听说国实织绸厂停工了。欠了工人几个月的工钱发不出来,只好拿存货去抵。几十号的工人每个人都拿到了好几匹,如今都在外头四处兜售呢。”
福臻若有所思地敲了敲台面,“能不能打听到价钱……”
“这可怎么好?”接完电话的伙计急步过来,慌慌张张地道:“屋主叫我们这个月底前把衣铺腾空,他要把铺面收回去。”
“什么收回去?”福臻心思仍在阿泰提的事情上,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
“咱们的这间铺面啊。屋主不租给我们了。”伙计眉头紧皱,急得不行。“这……凭白无故的,怎么忽然要我们搬走呢?”
“你是不是听岔了?”福臻吓了一大跳。“前些天付房租时候,可一个字都没听他们提过。”
这事来得实在猝不及防,在场众人几乎都愣住了。
福臻快步走到电话机旁,打算给房东打个电话问明原由并幹旋此事,转而又觉得在电话里头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于是同阿泰交待了几句,又去找出之前签的合同,就急匆匆出了铺子。
没走出多远,居然又见到了谢先生。
福臻忽然有点疑心对方是刻意等在这儿,若不然怎会这么巧,接二连三地叫她遇到。
对方看上去也有些窘,连招呼都忘了打便斯斯艾艾地道:“你要去哪里?我开车送你去吧。”
连搭讪也与昨日大同小异,福臻忍不住叹了口气,她大概能明白对方的用意了。
“我去的地方离这儿不远,走一会儿就到了。”福臻和婉而疏离地道。
对方显然是领会到了她的意思,眼神几不可察地黯了下来,但他仍是含笑点了点头,“那……那就不耽搁你了!”
望着对方落寞又寂寥的背影,福臻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她仿佛看见了同陷在困境中的自己。
“谢先生,”福臻忍不住开口叫住了他,“昨天都忘了问你,你那位记者朋友他还好吧?”
“嗯,他很好,多谢你的关心。”他回转过身,温和地笑了笑。
“那就好!”福臻松了口气。“那我先走一步了,还有事情要做!”
对方答了一声“好!”。不过福臻走出数米远后却发现对方仍跟在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
“我正好也要到前头的那家书局看看。”他见福臻回首看过来,忙抬手往前指了指,生怕福臻不相信似的。
福臻确实是不怎么相信,但她也确实不知要以何种合适的方式对待他。
对方索性也不遮遮掩掩了,快走几步跟了上来,与她并肩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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