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仪原本不知,只是猜测她日子过得紧,便想支些银子回来给身边人打赏一番,是阿梅知道她的想法后才与她说了阿菊的事。
袁仪知道以后心里酸涩的厉害,打理三奶奶的嫁妆,每年有许多的生息,偏无人想着贴补她花费,连掌柜的都有红利,她却过着紧巴巴的日子。
侯夫人支银子、袁大爷支银子;独亏待母亲留下的忠仆。
“以往奴婢的红利也就五六百两,姐儿竟比姑娘还手松。”阿菊眨去眼角的水光,笑着说道。
“也好,往后还是依着娘的规矩办。”袁仪笑咪咪的说着,看了阿梅一眼,便又要抽银票子,阿梅则笑着道,“以往姑娘一年打赏奴婢总有个几十两。余下众人打赏多少,姐儿吩咐了,便由奴婢打赏下去。”
袁仪眼底含笑,将银票子递给她“就依着阿梅说的办,院里众人通打赏三个月月例银子外加一身衣裳。”
阿梅眼底有赞赏,含笑点头,“是,余下的奴婢拿了匣子装着。”
这几日事多,上回在小库房里挑的衣料子还在榻上摆着,趁今日便给众人挑上。袁仪拿起一匹杏黄色绸缎料子在阿菊身上比划,阿菊笑弯了杏仁眼,“姐儿,奴婢都这般年岁的人,哪能穿的这颜色。”
“能的,这颜色最是衬你”袁仪说着又拿了匹青碧色的料子在阿梅身上比划,阿梅由着她折腾。众人笑闹一番,阿梅与阿菊各挑了一匹,还给阿嬷也挑了一匹;袁仪让画儿棋儿也挑了自己喜爱的一人半匹,又给夏至仲秋一人半匹。
这时立哥儿也回了院子,袁仪笑着与他说道,“自我落水痊愈,还未给咱们院子里众人打赏。今日一道赏了。”
“这银子侯夫人支得、咱府里大爷支得,我们姐弟更是花得。”这是袁仪前日与立哥儿说的,他深以为然。
阿梅照袁仪吩咐的赏赐下去,从守门婆子到洒扫丫头,一律赏三个月月例银子加一身衣衫。阿梅嘱咐众人,别高兴的到处说,若是引得别个院子闹了意见,别想下回还能得着哥儿姐儿的赏。
院子里众丫头婆子高兴的连连点头,直夸姑娘少爷手面大,一赏就三个月例银子。还互相叮嘱着别到处炫耀,以免再得不着少爷姑娘的赏。
院子里正是一片喜气,阿菊来与袁仪告辞,笑意盈盈的眨了眨眼,若有所指的说道“奴婢想起明日还得跑一趟东郊庄子,这两日若是有人支银子,奴婢便说是老侯爷取走了。”
又弯着杏仁眼对阿梅说道:“我会找人知会田管事一声,说这是梅姐姐的主意。”
阿梅难得一见的涨红着脸瞪她,阿菊全不在意的笑着。
袁仪纳罕,打定主意后日上侯府时要留心观察田管事一番。不过阿菊先离开两日也好,暂时也不宜让老祖宗他们知道银子都到了她手里。
阿菊离开后姐弟俩用过膳便回了书房写功课习字,亥时中,袁仪来到立哥儿屋里,他才洗漱,一旁的夏至正拿了布巾给他擦着头发,见到袁仪进来便恭敬的朝她行礼道“奴婢谢过姑娘。”
袁仪知她何意,淡淡说道:“往后用心侍候少爷。”
“是,姑娘”说着便退了出去。
袁仪拉着立哥儿坐下,拿过布巾给他擦头发,“阿立,往后咱们在府里许是会艰难些,你害怕吗?可有想过索性将银子给了出去,换个安稳日子过?”
“阿姐,你别当我小便不知,若真是安稳,你怎会落水。若是这回给了银子,很快便有下回,没了银子便要产业,哪来的安稳?等到什么都给出去,咱们在这府里便是白吃白喝,到那时才是艰难,谁都可以欺辱咱们了。”立哥儿讥诮着说道,这孩子看问题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所有的透彻。
“阿姐也是这么想的,真到那时,太姥爷定是恨咱们懦弱无能,保不住母亲留下的产业。到时咱们真就没了依靠。”袁仪缓缓说着又叮嘱他,“如今老祖宗在气头上,咱们更要谨言慎行,定要记着往后有事只吩咐了身边亲近的人。”
袁仪见立哥儿乖巧的应了,便接着给他擦干头发催他上床歇下,给他掖了被子方才转身回自己屋子。
阿梅侍候着她洗漱,给她通了头发,便捧了个匣子出来给袁仪。“往后每年的生息既是姐儿收着,奴婢便记了账本子单放着。这是今日余下的,姐儿您过过目。”
“阿梅办事我没有不放心的,只是不能单亏待你自己。”袁仪打开匣子,拿起上头的小账本子看着。
“姐儿放心,奴婢不亏待自己,现下便等着姐儿打赏,咱们姐儿不缺银子不是?”阿梅学着袁仪的语气说道。
“不是打赏,是给阿梅存体己银子。”袁仪想了想从匣子里取出三百两银票子递到她手里。阿梅满眼赞赏的笑着接过,“奴婢谢过姐儿。”
袁仪知道阿梅的心思,怕她年岁小又是初次理事,且事关钱财,若是没个分寸,往后恐难服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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