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壮汉化作的妖风一路西逃,路过途中一矮山时,他望了山顶那对年轻男女一眼,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先离开养伤。
“站住!”
吴小仙一步从矮山上跃了下来,一掌拍向那阵妖风,壮汉从妖风中跌出来,面色骇然。吴小仙直接召出一只铃铛,正是那日江天所用,铃铛轻晃,壮汉被摄入其中。
她回到山上,将昏迷过去的壮汉丢在了地上,江天疑惑地看向她。
“师尊,你这宝贝真厉害!”
吴小仙惊叹了声,随后看向地上的壮汉,一脸愤懑。
“怎么,有仇?”江天问道。
吴小仙点点头:“他逼我害人,我不同意他就要吃我。我要报仇!”
江天眼中满是欣慰,进屋拿了一把长剑插在吴小仙面前:“来,拔出来。”
吴小仙拔出剑,满脸不解。
“动手啊!”江天催促道。
吴小仙傻了眼:“我没说要杀他啊……”
“那你报什么仇?”江天无奈道。
“我可以……”吴小仙小声道:“打他一顿?”
“不行!”
“那把他扒光丢后山猴窝里去?”
吴小仙俏脸微红。江天黑着脸:“不行!”
“那把他身上抹满蜂蜜,丢马蜂窝里?”
“不行!”江天咬牙切齿:“杀了他!”
吴小仙往壮汉身边挪了两小步,又退回来,苦兮兮的看着一旁一脸冷酷的江天,哀求道:
“要不还是算了吧!”
江天不为所动。吴小仙看了看地上生死不知的壮汉,又看了看手中因为握不稳而不断颤抖的剑,再次有几分委屈地哀求着:
“师尊~”
江天身形晃了晃,他无奈道:
“你不是说要报仇吗?”
吴小仙摇摇头:“可我不想杀他,我不想杀人。”
“他是妖,还是罪孽滔天的那种。”
“那也不行,他的罪孽不该由我宣判。”吴小仙坚定道。
江天眉头深锁,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罢了,我不逼你。”
吴小仙松了口气,江天却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剑,刺进壮汉胸口,壮汉本来刀枪难破的身躯竟被轻易穿透。
江天拔出剑塞回僵住的吴小仙手里,进屋一番翻找,丢了支剑鞘和本道书出来。
“念一遍经文。”江天懒散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吴小仙脸色苍白,靠近壮汉的身体缓缓蹲下身,小心探了探:已经没了气息。她提起手中长剑,很平常一把剑,剑身上落满云纹,奇怪的是不见一丝血迹。
“剑名碧落。”江天道了句。
吴小仙神色复杂地看了眼屋内,心里不知是何滋味。她将剑收进剑鞘,捡起地上的道书,封面写着“度人经”三字,她翻开小声念了起来。
不知多久,一篇经文念完,吴小仙心境空灵,起身伸了个懒腰,转头一看,壮汉的尸体已经消失,她愣了愣。
“你经念得好,他被你引渡去了地府。”江天出了门,站在她身后,安慰道:“本来以他的罪孽是该魂飞魄散的,你度了他一程。虽要受尽折磨,一时不得投胎,但总好过灰飞烟灭。”
说完,他又长长一叹,望着星空,低声喃喃:
“你这一世又要结下多少因,又能了却多少果?此次,可能护住你?”
“师尊,你又在神神叨叨什么?”吴小仙问道。
“没什么。”江天打了个呵欠,又转头进了屋,声音传来:“我睡了,你认真修行。昨日教你的法术别忘了修习,我起床要考你。”
吴小仙表情痛苦,她已经十二日没有睡觉了。
临安城里。清云道长除去几处妖物,立刻赶到了城西,白庄生已经到了。附近依旧只有这一家亮着灯火,但不同的是,破了一个大洞的院墙外,站满了官兵,数百只火把照亮了长街。屋内,太守与总兵站在大堂里一边处理各处传来的情报,一边等待着房间里的消息。房子男主人与妻儿恭敬地站在一旁,夫妻俩有些紧张,被两人护在身前的孩子倒是好奇地左顾右盼。
一个时辰过去,白庄生与清云道长才从房间里出来,面色凝重。太守与总兵赶紧围过来,太守关切地问道:
“大人,道长,竹影真人如何了,可需要小官做些什么?”
清云道长有些疲惫,也顾不得纠正太守称呼上的不妥当之处:“白先生医术高明,师叔暂时已无大碍。”
白庄生忙摇头,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这点医术难登大雅之堂,倒是多亏道长道术协助。只是……”
白庄生叹了口气:“他强解封印,如今损了经脉,命得靠我行针吊着,真气也得凭道术压制。而且,还不知能压多久。”
清云道长顿时苦笑,太守急道:“那如何是好,真人是为我临安受此重伤,危及性命……”
白庄生摆摆手,打断了太守:“太守大人心意我们明白,我与清云道长已有了救治办法,大人安心便是。倒是多谢了这户人家,在我们来之前,照料了竹影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