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让人将这不良人叉出去,就听陈肃开口道:“大人,小的绝对没有消遣大人的意思,请容我细细说明。”
“昨日,徐一舟为掩盖杀死桃娘的罪行,栽赃嫁祸,持棍偷袭,击打我后脑,造成我短暂休克死亡。若不是我命大活了过来,恐怕大人今日就看不见小的了。因此,小的认为,徐一舟有杀人既定事实,还请大人明察。”
“还有这回事?”
吴本修看向一侧的刀笔吏,昨天他只知徐一舟杀桃娘的事情,还不知道这中间还有其他情况。
那刀笔吏是吴本修的幕僚,也是一脸懵,并不知情,昨日了解到的案情并未提及陈肃被偷袭的桥段。
立在大堂的陈肃眼光扫过二人表情,便猜到,应该是有人故意隐去了他被偷袭的关节。
而这个人,并不难猜,应该就是县尉徐卫雄。
“大人,此事真假,只需传唤昨日在现场的人一问便知。”陈肃提醒道。
不远处的庞光赶紧站出一步,恭敬道:“大人,小的愿意作证,陈肃说的是事实。昨天很多人都看到了,张头也在的。”
本只是想看看怎么一回事的张密,见县官的目光看了过来,只好也站出来承认这是真的。
昨天,徐一舟被带回县衙,还未来的及上报县令大人就遇到了县尉徐卫雄,也正是徐县尉暗示和要求,上报案情时隐去了徐一舟嫁祸偷袭陈肃的桥段。
坐在公案前的吴本修轻甩了下宽大的袖袍,眯了下眼睛,一下便想到此事应该是徐县尉的手笔,因为昨天徐县尉还过问此案,替徐一舟说情,据说那徐一舟还是他的本家侄子。
刚想到徐县尉,就见徐县尉从堂外赶来,正是得了人通知。
洛阳乃是上县,有设县尉二人,一人掌兵法士,一人掌功户仓。
徐卫雄就是掌兵法士的县尉,整个县衙的差役、胥吏、不良人等都由他掌管。
身材高大,八字眉的徐县尉入了大堂,朝堂上闷声的道了声大人后,便偏头斜睨了陈肃两眼,冷着脸并无表情。
按说,县尉只是县令的佐官,辅佐县令的佐官还有县丞、主簿等人,从职位来说县尉差着县令好些阶,见了主官应当毕恭毕敬,然而见了陈县尉的姿态,陈肃暗道自己果然没料错。
事实上,这洛阳县衙势力有些微妙,真正有实权的是两人,一为吴县令,另一个就是徐县尉。
身为上官的吴本修对于徐卫雄其实是有些忌惮的,只因这位徐县尉有后台,据说是攀上了礼部尚书武承嗣的门路。
武承嗣是谁,那是当今天后的侄子,礼部尚书,做过宰相的人,虽然仅仅只有月余。
如今的武家地位显赫,朝中势力颇多,没人敢轻易招惹。
也正是因为有了靠山,徐卫雄才有与吴县令掰掰手腕的想法。
“下官见过大人。”徐卫雄出身武职,声如洪钟。
“哦,是徐县尉啊,本官正开堂问案,你有事?”吴本修明知故问。
徐卫雄:“大人,我听说有人翻出昨天已经结了的案子,想要再告,下官觉得不妥。既已结案,且无误判,何必再审,这有损大人您的威严,于衙门不利。”
“徐县尉有所不知,这堂下陈肃虽然状告的是那徐一舟,与昨日结了的案子虽有些关联,可却不是一码事,而是两件案子,本官自然是要受理的。”
一开始,吴本修对陈肃所告是有些不耐烦的,可如今徐卫雄要掺乎进来,吴本修便觉的这是个机会,可以好好压下徐卫雄的气焰,让县衙人都看看,谁才是真正的一县之主。
“那个,陈肃,你重新将你的状词说一遍,让咱们的徐县尉也听听。”
听了吴本修的这番说辞,徐卫雄也确认了,看来吴县令是别有它意,只好转头冷冷的盯着陈肃,冷声道:“听说你也是不良人,本官劝你好好组织下语言,不要诬陷好人!”
徐卫雄语气中有威胁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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