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闯下的祸事,凭什么找老夫要银子?”王悦召怒道。
柴至孝带着哭腔道:“世叔,侄儿可不敢跟家里说,若让祖父和父亲知道,他们不得打死侄儿?”
王悦召沉脸道:“那是你的事情,与老夫无关!”
哀求了半天,见王悦召始终不肯借钱,柴至孝便冷笑道:“世叔,那夜在马车里,可是您出的主意,让侄儿找人杀他!”
王悦召冷声道:“老夫只记得曾经说过,又不能真找人杀了他。”
“话虽如此,您的意思难道侄儿听不出来,不就是想挑唆侄儿出头,借刀杀人报复沈子初吗?”
王悦召板着脸冷笑:“至孝,那是你自己的理解。”
“世叔,记得侄儿因他躲在西庄为难,还是您出了主意,让侄儿去找沈家的孙姑姑。”
王悦召一笑:“老夫只是顺口说说,谁知你真去了沈家,居然还敢雇凶杀人。”
柴至孝冷笑:“的确是侄儿买的凶,可贼人的消息却是齐田透露给侄儿的。这些贼人居然反水勒索,难道王家不该承担责任?”
王悦召哈哈笑道:“侄儿,空口无凭,可栽不了王家的赃。”
柴至孝点点头:“世叔既然不认,侄儿也拿不出五千两,那干脆就让沈子初领着贼子报官,到时候咱们各说各的,看看是不是只有侄儿倒霉?”
“且慢,回来!”见柴至孝负气而走,王悦召急忙喊道。
“请世叔示下!”
柴至孝当然不会走,听到王悦召喊自己,便立即转身躬身行礼。
王悦召沉吟片刻,冲柴至孝苦笑:“都是沈小子可恶,你我何必伤了和气。”
见柴至孝点头,王悦召便恶狠狠说道:“既然贼人反水,要不干脆…”
见王悦召用手划着脖颈,柴至孝苦笑:“就来了为首一人,也只拿了五十两银子,怕是早防着侄儿灭口。”
“姓沈的小畜生,定是他挑唆的!”
恨恨骂了两句沈明伦,王悦召无奈喊道:“齐田!”
一直守在门外的齐田,立即闻声进来:“老爷…”
王悦召一指柴至孝:“去账房,给柴公子取五千两现银,然后派人跟着找出他们的落脚之处。”
“世叔…”柴至孝急忙叫道,“那人只要银票!”
王悦召冷笑着垂下胳膊,吩咐齐田道:“那就给银票,派人盯着钱庄,等他们取了银子,就悄悄跟上去。”
而高阳城外,当大胡子再次进了庙门…
“银子到手了么?”沈明伦笑着问道。
大胡子点点头,便冲同伙喝道:“还傻愣着干啥,快给沈公子松绑!”
沈明伦揉着胳膊问道:“可有人跟踪?”
大胡子得意道:“按照公子的吩咐,在城外兜着圈子七拐八扭,一路都没发现有人。”
说完,殷勤地上前扶着沈明伦坐下烤火,大胡子一脸期盼道:“沈公子,何时帮俺们取银子?”
沈明伦没好气道:“你傻啊,坑了柴至孝五千两银子,你以为他不会派人盯着钱庄?”
“那怎么办?”大胡子不甘问道。
“先去西庄躲几天,等他们放松了,我再派人去取。你们放心,就住到我家去,让我好好款待几日,以报你们的不杀之恩。”
听沈明伦让自己住他家,大胡子四人松了口气,不由都笑了。
“瞧公子说的,明明是帮俺们挣银子,怎么反而要谢俺们?”
说完,跟三个兄弟笑道:“那…咱就叨扰沈公子几天?”
另外三人连连点头,纷纷开始奉承沈明伦。
沈明伦笑道:“客气个屁,等我回头用酒灌死你们!”
月黑风光,正是沈家的杀人夜。
李桂仁走进草芦,对烤火取暖的沈明伦点点头。
“尸体呢?”
“扔进了砖窑,都化的干干净净,一点残渣都没留下。”
“动手的都有谁?”
“除了俺,李家兄弟,还有田大壮和吕友亮,其他人都没惊动!”
沈明伦肃然道:“吩咐他们几个,将此事烂在肚子里!”
“公子放心,俺们心里都有数!”
沈明伦点点头:“告诉他们,等银子到了手,你们一人二百两。”
“谢公子的赏!”
挥手打断李桂仁的称谢,沈明伦似笑非笑地问道:“既然趟了浑水,可就拔不出了,你们答应得倒是干脆!”
李桂仁嘻嘻笑道:“公子,这种脏活,县衙里多了去了,更何况还是几个贼人?”
沈明伦一笑:“就分了两成,你们都别嫌少,剩下的四千两,我都有用处。田博宇正在操持砖行、水泥行、铁器行、琉璃行,李婶子也在张罗种地养殖,可都是日后西庄的盼头。”
李桂仁急忙笑道:“二百两不少了,老汉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更何况,剩下的钱还是为了西庄将来。”
沈明伦挥挥手:“交代完他们,就去歇息吧,明日你们且忙着呢。”
李桂仁点头应是,向沈明伦躬身一礼,便转身向外走去。
“告诉你儿子,把账目和银钱管好,别让田掌柜见钱眼开!”
听沈明伦如此说,李桂仁心里更是满意,一番感恩戴德之后,便风风火火地走了。
呕…
等李桂仁走远了,沈明伦一个健步冲出草芦,趴在雪地里吐了起来。
当沈明伦脸色煞白回来,坐在床边抚摸着被褥,第一次安排杀人的心里不适,渐渐消失在被褥下的…二百两银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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