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河任劳任怨的收拾了一下午，总算收拾出了一个勉强能供他休息的空间。

收拾好之后，少年叉着腰，满意的欣赏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扭头正欲向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檀兮邀功的时候，却发现床上空无一人。

恩？他那么大一个师姐呢？

*

临川市第二人民医院重症监护室。

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走廊上除了护士走动时的声响，安静得针落地声都可听见。

檀兮往上扯了扯口罩，遮住小巧玲珑的鼻子，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刘海遮住额头，把冷厌的眉眼压的少了几分冷淡。

加护病房有专门的护士照顾，门口还有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便衣警察，不是很好接近。

不能进去，檀兮也不是很坚持。

转身拐进空无一人的楼梯间，垂着眸子，从牛仔裤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符纸，用食指和中指夹住，平静淡然的念口诀。

符纸无火自燃，没有灰烬落下，只有一道莹蓝色的光线从冷白如玉的指尖蜿蜒出去。

跟着寻萦符给出的指示，檀兮跟着走出了楼梯间，一直走出了医院，然后线索断在医院大厅。

神情冷厌、看起来就不太好惹的小姑娘拧了拧眉。

寻萦符能追踪的范围有限，目前可以确定的是，萦魂没有附着在林予欢家里，也没有在林予欢身边。

那会在哪儿呢？

“咕噜～”不和谐的声响从肚子里发出。

檀兮抬步往停靠在医院附近的公交车走去，投了两张纸币，一路走到最末尾坐下。

把缠绕在手腕上的耳机线解开，从裤兜里拿出手机，檀兮把耳机随意的塞进耳朵，听着歌，抱着胳膊，靠着椅背睡了过去。

如瀑的黑发从肩上垂落，遮住小姑娘精致漂亮的脸，无形的成了一道屏障，把嘈杂的人声隔绝在另一个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温柔的推了推她的肩膀。

檀兮睁开眼，看见司机师傅和善的脸。

“到了？”檀兮语气很淡，但语调却很熟稔，仿佛这句话问过很多遍一般。

司机师傅也见怪不怪，语气如常，耐耐心心的回：“早就到了。”

“那怎么不早点叫醒我？”

“看你太累了，不忍心，还有，拿着这钱去买点养胃的，别再吃泡面了，对身体不好。”司机师傅从衣兜里拿出一张五十元的钱，递到檀兮面前，莫名的恭敬。

檀兮没接，绕过司机师傅就往车门的方向走。

冷淡平静的嗓音裹挟着夜风一起汇入司机耳中。

“有因有果，你我萍水之缘，不可逾越。”

司机抿唇不语，知道不能强求，抬起头，感激的目送檀兮离开。

第一次遇见檀兮的时候，是三年前。

小姑娘虚弱的晕倒在公交车上，他出于好心把她送进了医院，守着她输完液才离开。

第二天，小姑娘不知通过什么渠道，准确无误的找到他，给了他一张符纸，说是了却因果。

怀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也为了让小姑娘放心，他收下了那张符纸。

也是那张符纸，救了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