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春城外袁术的军营一处营帐中,姿志风流,仪容秀丽的周瑜,手执一枚白子,气定神闲的说道:“伯符可是在担忧,袁公路不肯归还伯父的旧部?”
孙策两道浓浓的眉毛,眉峰上挑,手中的黑子落下,顿了许久才道:“公瑾,我不是在担心部曲的事,那袁公路性狭吝啬,断然不会将部曲如数归还于我。”
周瑜又落下一枚白子,淡淡一笑道:“那伯符必是在想吾等的未来。”
“对,公瑾你说,之后我该何去何从。”孙策英武的脸庞上露出一抹焦急,手中的黑子胡乱的落下。
啪!周瑜手中的白子落下,莞尔一笑道:“这一局是我胜了。”周瑜一子、一子的将黑子退回,记忆力强大如斯。
孙策掏出一把匕首,推到周瑜面前,急切的说道:“这把寒水归你了,公瑾快教我,还请指点迷津。”虽说是请,但是孙伯符可是没有求人的姿态,目光灼灼的盯着周瑜英俊的脸庞,将美周郎看的直叹息摇头。
对于自己这个总角之交,周瑜非常的了解,武能追霸王项羽,性格也像霸王,生性豪迈洒脱,心中藏不下事情。周瑜也不卖关子,粲然一笑道:“如今天下十三州皆有归属,西边是天子所在之地,李傕、郭汜,马腾、韩遂互相攻伐,没有吾等一席之地,北方诸侯混战,互相攻伐,亦没有我等容身之地,益州刘璋、荆州刘表皆经营已久,袁术占据富庶的南阳、汝南和江淮一带,地盘虽然不大,但人口众多,钱粮充足,带甲之士十几万,不可强取。唯有扬州乃是无主之地,刺史刘繇(yáo,一读yóu),乃是庸碌之辈,若伯符取之,便可一鼓作气,直取江东之地,如此便可在南方称雄,到时取水路攻伐荆州或步兵攻打徐州,主动权皆在吾等手中。”
“好一个直取江东之地。”孙策笑若云烟,摸一摸英挺的鼻子,豁然起身,拔出腰间佩剑,指向行军地图,剑尖直指江东。
“公瑾,若我为吴侯,便拜你为大都督。”孙策听完周瑜一番话,心中豁然开朗,不觉间少年意气风发。
周瑜淡然一笑,抚起案台上的古琴,营帐中顿时响起悠扬的琴声,与此同时寿春城大将桥蕤的府邸中,一名长相极为清丽的女子,怀中抱着一把琴,玉颜藏笑:“曲有误,周郎顾。”女子随意的拨动琴弦,一首包含愁思的曲子,在将府中飘扬开来。
“妹妹,莫非是思念那庐江之人。”一名风华绝代的女子,如珠玉落盘的声音响起:“听父亲说,他们要走了。”
清丽女子玉指停下,琴声戛然而止:“姐姐,莫要诓骗我,他...他们怎么会走呢,天下之大,只有...只有这里能容下他们。”
风华绝代的女子,点一下清丽女子的额头,指了指心口,嫣然一笑道:“恐怕只有这里才能容下你的周郎吧。”
这两位便是绝代双姝桥家姐妹,大乔、小乔。
“姐姐,莫要取笑我,你的孙郎不也是要走吗?”小乔反客为主,一番抢白顿时令大乔闭口不言。
大乔的脸颊飞上红霞,声若蚊响:“父亲已经把我许...许配给...孙郎了。”红罗轻纱,掩着佳人的羞意,想起那器宇轩昂的英武男子,大乔的脸愈发的红,愈发的动人。
“姐姐...我真羡慕你...”小乔心里既甜蜜又苦涩,甜是因为姐姐找到了好归宿,苦是因为自己能否和爱人长相厮守呢。
孙策将父亲的旧部安顿好后,派遣两名兵士抬着一箱金子,来到长史杨弘的府院,孙策身穿白色直裾,将他衬托的愈发地英武,在杨府门人的带领下,孙策一行人来到杨家的大厅中。
在大厅中品茶的杨弘,见到孙策等人,不紧不慢的整理下衣袍,上前拉住孙策的手道:“伯符贤侄,可将文台的旧部安置好了。”
孙策洒然一笑道:“禀叔父,已经安置完毕,不过当初我父亲留在寿春五千人马,如今怎么只剩一千人。”
杨弘打一个哈哈道:“受伤、生病、战死一部分,加上一部分做了逃兵,只剩下这一千人,也是我好说歹说,才凑齐的。”其实是袁术对孙策不放心,加上袁术为人吝啬,所以只归还给孙策一千人马。
“原来是这样,如此小侄便明白了,我江东子弟大多数是硬骨头,请叔父转告袁公,可别崩掉了牙。”孙策令兵士打开箱子,一箱的金子闪闪发光。
杨弘连忙说道:“贤侄太客气,现在天色不早了,贤侄还是早些出发,还能赶到城镇宿营。”
“如此甚好,那小侄告退了。”孙策目光中闪过一丝杀意,对于父亲这个老朋友,孙策已经暗暗记恨上。
孙策从杨府离开后,让那两名兵士自行回去,告诉周公瑾,让他们先出发,自己随后赶上。
孙策来到桥府,也不用门人通报,径直走向内厅,桥蕤在内厅中来回的走动,心中颇为不安。
“伯符,某无能,只给你要来一千兵卒。”桥蕤愧疚的说道。
孙策躬身便拜,朗声道:“叔父之恩,小侄没齿难忘。”孙策深知这一千兵卒,袁术之所以会归还给自己,是因为桥蕤的缘故。
桥蕤将孙策扶起来,欣喜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大乔已经等你多时了,快过去吧。”
孙策俊郎的脸颊上现出一抹柔情,磕磕绊绊的说道:“那...那...小侄先过去了。”
桥蕤捻着胡须道:“快去吧。”
孙策穿过亭台轩榭,来到一幢小木楼前,上前一步轻轻的敲敲门,笃笃笃!
“谁?”珠玉落盘的声音响起,声音中藏着两分失落。
“是我!”孙策激动地说道。
吱呀,木门打开,一阵香风扑到孙策怀中,痴痴地说道:“我...我不许你走。”
孙策将手放在大乔那如缎般丝滑的秀发上,心中的万丈豪情霎时化作柔情,温柔地说道:“我不走,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大乔仰起头,剪水双瞳望着孙策,柔肠百转,最终毅然说道:“孙郎,我等你,等你有能力给我你想给我的一切,我等你...你走吧。”大乔推开孙策,闪进屋中关上门,背靠着木门,玉颜上挂满晶莹。
孙策想要推开门,手停在半空中良久,最后还是放了下来,转身走开,丝毫没有察觉到,连廊的尽头,有一名清丽的女子,白皙的脸颊上,玉泪横流,嘴中喃喃念道:“周郎...周郎。”
长安城,充当宫殿的宅院中,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皆是李傕安插的眼线,防的是郭汜来劫他李傕的天子。大汉天子刘协,跪坐在软垫上,眼睛中写满了疲惫,在台阶下面跪着三名宦官,这便是大汉王朝如今的朝会。
那些公卿大臣们呢,则是在郭汜的大营中,满脸菜色,唉声叹气,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刘协道:“可有张公公的消息?”
一名小黄门,尖着嗓子说道:“启禀陛下,张公公未曾回来,不过奴婢听李贼的卫兵说,西凉马腾、韩遂战败,已经撤离了。”
“唉,天下之大,何人能救朕,何人能救大汉。”刘协眉宇间凝出无尽的忧愁,脸颊微微凹陷,眼睛周边有黑眼圈,彰显出这位天子寝食不安。
问君能有几多愁...
三名小黄门跪在地上,齐齐叩首:“奴婢无能,不能为陛下分忧,奴婢罪该万死。”
刘协闭上眼,挥挥手,一名小黄门连忙膝行过去,将刘协搀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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