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做和尚打扮,到还挺在乎头发。
关山越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和尚的乱发。
和尚又转向关山越,双手合十,诚心道:
“职责所在,多有冒犯,得罪了。”
关山越只是笑笑,并不将智深和尚的贸然出手放在心上。
同时,关山越也暗自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总算是过了这迈入荡魔司的第一关。
离厘清真相,又近了一步。
智深和尚也热情了许多,他主动站起身来,向关山越介绍道:
“这位是禁军枪棒教头,人称豹子头的林冲,林教头。”
林冲微笑着向关山越抱拳示意。
和尚又指了指自己,满是不在乎的语气:
“洒家法号智深,在荡魔司领一份俸禄。比不得林教头那般威风,还讨了个……”
林冲面皮一抽,他连忙道:
“花和尚,就事说事,别扯没用的。”
智深和尚看他手边那折扇,嗤笑道:
“又是背着老婆出来的吧,你小子恁没胆气,好好的男儿,怎地活成这般鸟样?没滋没味!”
林冲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
“疼老婆,能叫没胆?你你你,你个……”
噗嗤一声。
关山越忍不住笑出了声,这种事情,他在北荒可见得太多了。
蛮人妇女的彪悍勇烈,向来是更胜男人一筹。
只是没想到,中原也有如此奇女子?
关山越心中升起一丝好奇。
他虽然只来了三天,但也能深深感到中原与北荒之间的不同,以及那深深的隔阂。
如今听到有女子行事这般“北荒”,即便知道只是个例,关山越也免不了感慨。
看来蛮人与中原人之间,终究还是有共同之处。
接着便是智深和尚雷鸣般的狂笑,整个小包厢内,顿时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林冲也不管他们,只是端起酒杯喝酒,同时小心不让酒液溅到衣服上。
他只知道,要是今天把这媳妇儿亲手缝的袍子弄脏了,回家指定是没他好果子吃。
唉,想当年,他林某人也算是仪表堂堂,一表人才,怎么就混成了个耙耳朵?
现如今,好好的一个禁军教头出门要请示也就罢了,还要被这这两个东西嘲笑,他妈的!
想到这里,人到中年的林某人怒向心中起,恶从胆边生,狠狠伸出左手向装有烟杆的袖囊抓去。
忍不了了,得抽两口!
——然后他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留着一行娟秀温婉的字迹:
“呵呵,还想抽烟?”
字里行间的杀气犹如一瓢冷水,将男人好不容易鼓起的胆气毫不留情地全数浇灭。
林教头在这一刻,深刻地领悟到一个道理。
男人的崩溃,往往只在瞬间。
关山越能清晰地感受到,身边这个端眉肃目的宁静男人,似乎在转瞬之间便燃尽为一堆苍白的灰。
就在此时,林冲袖中忽然传来一阵抖动。
是传讯灵符。
林冲忽然露出一丝喜色,他快速扫了一眼后,立刻起身,向关山越和智深和尚抱拳告辞道:
“军中有要事传召,林某失陪了。”
言毕,不带两人出言,他便出门而去。
而且看那步履轻快地样子,到像是碰上了什么喜事。
和尚这才止住笑声,压低声音对关山越悄声道:
“咱们这林教头啊,家中那位,嘿,可真是……”
和尚回想起那个看似纤弱的身影,声音竟还有些颤抖,过了半晌,才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
“勇烈。”
智深忍不住竖起一根大拇指,仍是心有戚戚焉。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