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今裴看着她温婉的面容,脑海中不由浮现出记忆中那个满身棱角、肆意张扬的女子,她变得太多,总是让人无从适应。
“你想要什么?”
“这得看金掌柜你了。”
宁枧岁笑笑,抬手从头上拔下一支发簪拿在手里细细地把玩,声音不缓不急。
“本宫记得没错的话,二公子可是快及冠了?来年恩科,若是名落孙山还好,若是有幸登科及第,那大公子您在丞相府了,便真的连一席之地都没有了。”
元祈是个宠妾灭妻的主,先元夫人在的时候他就一房接一房地往府里抬人,对她从来没有好脸色,她一个正室,被小妾们打压得只能住在后院最简陋的院子里,连带的元今裴幼时也是吃尽了苦头。
宁枧岁的话勾起了元今裴不好的回忆,正是因为知道只一点,他才会舔着脸往太后身边凑,只有让太后站在他这边,他才有机会翻盘。
“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有些不耐烦。
宁枧岁收敛了嘴角的笑意,神色是少有的认真。
“本宫想让你帮我,今日之局,只有你能破。”
元今裴冷笑,“凭什么?”
凭什么?其实她也很想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勇气来这儿空手套白狼。
得知元今裴的身份是个意外,她知道这样威胁不到他,顶多惹得他给她一刀子。但是那天晚上她还是将金掌柜的所有信息发反复复地看了不下百次,妄想着从那些庞大的数字中看到一个完全不同的元今裴。
宁枧岁歪头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就凭……那年你被元祈打得半死,本宫好心给你送了一罐药?”
元今裴气笑,“闭嘴!”
她还有脸说,大老远给他送了一罐伤药,结果撬开窗户扔了药就走,她是觉得一个半死不活的人能自己爬起来上药?而且还没给他关窗户,害得他吹风吹到半夜,差点直接交代了。
宁枧岁也笑,她知道,这头白狼,她套到了。
之后的事自然就顺理成章地进行下来了,宁枧岁给了他一个另外的荷包,自己吃了魂香、摔了簪子,全程都没让元今裴动手,这时他才知道,这人一早就计划好了,感情他才是那个被算计的人啊!
她毫不犹豫地将齐载了送进了昭狱是元今裴没有想到的,他原本以为她会多少顾念着往日的情分。
可是事实证明,在生死面前,所谓的情分,一文不值。
走远的思绪被生生拉了回来,元今裴饮尽手边的茶,站起来抚了抚衣袖上的褶皱。
“那件事我还在查,不日便会有结果。有什么事叫你那小侍女找我,近日皇城内可能会有大动乱,就不必再见面了。”
至于是什么动乱他没有细说,想来也无非就是刺驾一类的事。
元今裴将斗笠戴在头上,遮住了面容,想了想还是多嘱咐了两句。
“那位殷千岁可不是什么善茬,能远就远着点,别一昏头就什么都不顾了,犯病也得分人!”
“……谁犯病?”
宁枧岁怀疑自己耳朵出毛病了,什么叫犯病?
元今裴轻嗤一声,语气再轻蔑也没有了。
“你什么德行还用得着我说?见了美人就不挪窝了,没出息的很!你敢说自己没有觊觎殷繁的美色?”
想当初要不是这厮被花满楼老板迷得神魂颠倒,一门心思地想要将人带回家,乔润修那黑心肝的玩意怎么可能坑得他花那么多钱往一个男妓身上砸!
没错,花满楼老板是个男的!男的!但凡他是个女的,他也不可能被他爹打得命都没了半条。
后来他再去花满楼的时候,那个老板已经不在了。这事不能想,越想越觉着憋屈。
“……”
宁枧岁瞪大眼睛看着某人有些跛足地离开,满心无语无处发泄。
她到底是给了他们什么样的错觉啊!一个两个的都觉得她对殷繁心怀不轨,那家伙是乔润修,她对乔润修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
可是,如果他不是乔润修呢?如果不是……
宁枧岁晃了晃脑袋,将脑海里一闪而过的荒唐想法甩了出去,自嘲的笑了笑。他怎么可能不是乔润修呢?明明他们那么像,那么像……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