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推着轮椅走在青石路上,大气都不敢出。方才太后的话她也听到了,跟在殿下身边这么久,她自然知道齐恩侯府众人对殿下有多重要,要是真如太后所说,那……
“天青……”
好半晌,宁枧岁才开口唤了一声,一开口才发现声音嘶哑得厉害,仿佛被人掐住了喉咙一样。
“回去后,你亲自跑一趟司正司,替本宫把天音叫来……记得避着些耳目。”
“是。”
“殿下要找谁?若是不嫌,奴才愿意代劳?”
身后传来一个阴柔的声音,宁枧岁和天青齐齐打了个冷战。
宁枧岁下意识地将受了伤的那只手又往袖子里藏了藏。
他怎么还没出宫?
殷繁走上前站在宁枧岁身边,目光紧紧盯着那张姣好的面容,不放过上面一丝一毫的变化。
宁枧岁抬眸淡淡的望过去,他也不闪不避,只笑道:“殿下有所不知,司正司掌管宫内一切人事调度,归西厂直接管辖,殿下若是想找什么人,只管吩咐奴才便是,定教殿下满意。”
这话莫名耳熟,方才在殿里似乎已经听过一遍了。
宁枧岁看着那张皮笑肉不笑的俊秀面容,唇角渐渐勾起一个冷冽到极致的笑容。
“厂公折煞本宫了,好教厂公知道,本宫自知身份尴尬,不敢让堂堂西厂厂公在面前自称奴才,自然也不敢拿厂公当做手下人来使唤。……不过,既然厂公这么说了,本宫也不好拂了您的面子不是?还请厂公差人到司正司找一位叫天音的六品女官,让她得了空来本宫宫里坐坐。如此,便有劳厂公了。”
天音本来就是从长乐宫出去的,同她联系,宁枧岁也不怕旁人说三道四,之所以让天青避着些耳目,也只是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现在由西厂的人去办,连那点不必要的麻烦也省了。
殷繁,你最好不是元如玉的人,不然……
“天青,我们走。”
天青推着轮椅默默从殷繁面前走过,面上不动声色,其实连心尖都在打颤。
殷厂公这般恐怖的人物,也只有自家殿下敢明目张胆地同也只有自家殿下敢明目张胆地同他对着干了。而且还隐隐有乐此不疲的趋势?
作为殿下身边卑微的小侍女,天青感觉……人生处处是惊喜(吓)啊!
目送着那主仆二人远去,殷繁慢慢皱起一双英眉。火气这么大,谁招她了?莫不是慈宁宫那老女人打她了?不像啊,她身上也不像是有伤。难道是老女人和她说了什么?
不是因为殿前的侮辱,也没有挨打,能气的连面子上了功夫都维持不下去了,只能是听到了什么不想听的。
所以,老女人究竟和她说了什么?
殷繁眼底划过一抹血色。虽然决定不再插手她的事情,但是……她生气了,那么生气。
他也想过和她井水不犯河水,两不相干,但那前提是她在这宫里好好的、安稳度日,而不是大清早起来给人去问安,却要拖着残了的双腿跪在门前任人羞辱,而且还被人告诉一些有的没的,气的自己把自己的手都掐伤了。
宁枧岁并不知道她一顿毫无章法可言的操作让殷厂公陷入了一阵头脑风暴之中。她现在心里一阵阵地后悔,得罪了殷繁,她还有日子活吗?
“天青啊,你说……本宫刚才那样看起来是不是特不识抬举,特招人恨?”
天青听了,不由偷笑道。
“倒也不至于,天青从小就见您这么怼人,早就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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