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多了,只是身子虚,得调理好一阵子了!”黎禹荛自是听不出她的话里有话,只当她是关心,可也只是随意的说,并没有过多的解释。
只是可以明显的看出,他神色轻松愉悦了不少。虽然只是很平淡的一句话,可让芸萝拿着筷子的手不由的紧捏,心中又慌又不甘,但又要隐忍着不能发作,就这样抓着筷子,一动不动,只是筷头在微微颤抖,直到秋菊看着有些不对劲了,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提醒“:娘娘~”
她才猛然间回过神了,有些慌乱的夹起豆芽菜喂进嘴里,赶紧恢复了神态,但这一切还是落在了黎禹荛眼里,他看了她一眼,放下筷子问道“:怎么了?哪儿不舒服了吗?”说着,就去握着芸萝的手,轻柔的捏揉着。
“臣妾没事儿,只是有些想念阿绣妹妹了!她啊,最怕吃药了,要不臣妾做些她爱吃的给她送去哄哄?”她此时神色已经恢复正常了,笑得温柔,说出来的话也是怜惜的紧,她询问的看着黎禹荛,眼里充满了关切,真真实实的关切。
呵~真是个好姐姐啊!
对于这样的芸萝,黎禹荛更是怜惜万分,那份愧疚之情更甚了,他握着芸萝的手紧了几分,叹口气“:真是难为你了!”
“臣妾不后悔,为了爷,什么都愿意做!”芸萝也顿时觉得委屈涌上心头,失了皇后的身份,没了大小姐的身份,自己的儿子不能相认,最后以一个卑贱的舞姬身份入宫,原以为那是为了爱情,到现在看来,这个人的心,早就没在他的身上了,原以为那个女人这次必死无疑了,可现在又救活了!
那叫她如何不委屈,如何不恨?想着,她就流下了眼泪,轻轻抽泣,那样子,简直就是我见犹怜,连站在身后的宫女秋菊都心生怜惜,何况是本就觉得愧对于她的黎禹荛呢!
“好了,好了,芸儿,是朕叫你受委屈了!”此时他已经坐在她身旁,搂在她的肩膀,轻声哄着。一时间更是心生两难,一边是崔锦绣,一边是芸萝,一个是失而复得,一个是情深义重,难道他真的同时爱上两个人了吗?那这叫他不知如何是好?
黎禹荛以为他理顺了自己内心的感情,认清了自己的心,殊不知,他现在早就心乱如麻,分不清,也道不明,和为爱,何为愧了。
“芸儿不委屈,只要爷还要芸儿,芸儿就不委屈……”她继续抽泣着,把头靠在黎禹荛的怀里,拼命的摇着头。
“朕定会好好待你!”他搂紧了几分,安慰道,眼神却有些复杂,他此时此刻心里想的并不是怀里的女子有多委屈,给怎样安慰她!
他此时此刻想的是,崔锦绣在干什么,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乖乖吃药。崔锦绣在他心里,似乎越来越重要了,从何开始的,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在很久以前,他就会在意她的感受,总是小心翼翼的捧着她,那时候以为,这无非是讨好她的一个手段,现在想来,不是,他是真的在意她的,无比的在意。可当明白这一切的时候,为时已晚了,他觉得无力又无助,像当年母妃死的时候一样,甚至更甚!
听到他这样说,芸萝内心更加不安了,这口气,像是允诺,更像是敷衍,崔锦绣在他的心里,比想象的更为重要,所以,崔锦绣一定得死!想着,眼里闪过一丝怨毒,转瞬即逝,谁都没有察觉。
她后悔,当初怎么不做的绝一点,直接杀了崔锦绣,免得现在自找麻烦!看来得好好计划计划了!崔锦绣,你怨不得别人,要怪就怪,黎禹荛爱上了你!
“娘娘,昨夜陛下又在蓁贵人的合欢殿过的夜!接连好几日了呢!”翠珠把一碗桂花露放在丽妃的跟前,小声的汇报,愤愤不平的。同时也将那碟虾饺挪到了丽妃手够得到的地方!
“哦~~”丽妃不以为然的冷哼了一声,说实话,纵使那芸萝再得宠,也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舞姬,再有,她不就是个替身嘛!总归不是罗皇后,总用一天,陛下是会腻的,蹦跶不了几天!现在主要对付的该是那个在冷宫也不安分的崔锦绣!她放下手中的桂花露,擦了擦嘴“:静言宫那边如何!”
“陛下每日都去,但是从来没有留下用膳,也没有过夜,个把个时辰就出来了!”
“看来咱们不能坐以待毙了!”丽妃翻动着碟子里的虾饺,并没有要吃的意思!
“是,娘娘,听管家来报,已经有人秘密询问赵友的妻儿了!还好,没有破绽!”
“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们可都不是吃白饭的,总有一天是会查到咱们头上的!”丽妃慎言道,同时心里也在谋划着,下一步棋该怎样走,才会万无一失!
身心舒畅的日子总是快得让人有些应接不暇,转眼就到了初夏,已然有了些许热气,倒也还能忍受。进入夏季,日子慢慢就长了,崔锦绣吃过晚膳,就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轻轻晃着,秋千是长福还有小金给她搭建的,当然,内务府的见崔锦绣如此得陛下的重视,才应允的。
崔锦绣一袭素青底藏蓝花色的衣裙随着秋千的摇晃也飘飘然的,她一手抓着粗绳,另一只手则是勾着,样子极为懒散,但是却透着迷人的韵味,简直摄人心魄。
至少摄走了黎扶桑的心,他静立在一旁,环抱着手,玩味而又慵懒的靠在墙上,一双桃花眼肆无忌惮个的看着在余晖中来回飘起的崔锦绣,嘴角是难以掩饰的笑意,天知道,他有多钟意这个女子,爱而不得的滋味着实不好受,他无奈的轻笑一声,终是抬步朝她走去。
“崔锦绣!看样子是好了?他来到崔锦绣身后,帮她推起了秋千,只是他推的是绳子,并没有越矩去推崔锦绣的背,黎扶桑在崔锦绣面前看似潇洒随意,却也是顾及了她。
“好了,好了,别摇了,头晕!”黎扶桑也是立马拉住了绳子,待秋千稳住,确保崔锦绣不会从秋千是掉下来,才绕道崔锦绣跟前,慌慌张张的看着崔锦绣,那眼底的慌乱与关心绝对做不了假“: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怎就忘了,你其实还是个病人!”
崔锦绣觉得有些感动,也有些好笑,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她双脚点地,从秋千上下来,走了几步,坐在芬芳给她搬出来的藤椅上,喝了一口茶才道“:别担心,我没事!倒是你,天气也热起来了,怎么还戴起手套了!”
崔锦绣见他戴着兽皮手套,不觉有些奇怪,随口就问起来。她倒是只是随口这么一问,也不指望黎扶桑能答,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习惯,指不定这就是人家的习惯呢!
可黎扶桑眼里却有些不自然了,垂在两侧的手也不自然的握拳又快速松开,他干干的笑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说实话,他从未想过,崔锦绣回问这个问题,而他也从未打算把这件事告诉她。
他没有想过告诉他,他为了那碧血珠不仅失去了一根手指,三年后,也可能送命,这些他都不想告诉她,他不想让她觉得她欠了他,不想因为同情或是感恩而换来所谓的感情,虽然他知道,就算这样,崔锦绣也不一定会在他身边,可他还是不希望那样!
我的意中人,我多希望,你能看我一眼,没有任何负担的看我一眼,可是,我也知道,你不会,你的眼中只有那个负了你的人。
他的眼中升起了一些苦涩,那西下的夕阳,竟也有了一些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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