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啊!我只是念念她的名字而已”。沈柠笑得想让刘明浩一拳挥去他的笑容。
可恶的家伙,刘明浩恨得直咬牙,冷哼一声,摔门出去。
沈柠好脾气地笑着,他们宿舍好像来了个脾气火爆的人呢!和姜正勇有点相像。想到姜正勇,他呵呵地笑了,看来以后的宿舍生活不会那么无趣了。
陈楠在家里,爸爸妈妈罕见的又一次去大采购了。真搞不懂他们。每次不情愿的出门,戴口罩戴帽子,和个明星似的躲躲藏藏,还不让人送货上门。
看着熟悉的房内摆设,她轻轻吐出口气。还是自己家最好了。唯一让人别扭的就是,叫了十多年的爸爸竟然是自己的亲叔叔。不过,叔叔和妈妈是真心相爱的就好啊!而且,叔叔把自己当成亲闺女,这是自己的福气。
手机又响,她打开一看,还是那个莫名的号码,不由的气恼。上次告诉她,她的爸爸其实是她叔叔。这次问她多年的汇款单和信件还有吗?什么意思?上次的信息她都没告诉爸爸妈妈,这次一定和爸爸妈妈好好谈谈。
陈楠想来想去,犹豫再三,忍不住开始翻箱倒柜。这个莫名的号让她找信件是想告诉她什么吧?虽然不想让对方如愿,可是她真的很好奇。她翻遍了爸爸妈妈的卧室不见,突然想起平时爸爸最常待的地方就是书房,有时喝酒都是关着门。
陈楠进书房,翻遍了抽屉,也没看到信,书桌下的保险柜锁着,她也打不开,就要放弃时,看到墙上满架子的书,上面有的是百科全书、天工开物之类的大厚本,她和妈妈也不爱看。她翻了几本,拿出四库全书时,后面露出一个长盒子。她好奇地打开,最上面的是一封信,上面写着寄信人:吴先生,收信人:盛翔。难不成这就是发短信的人让她找的信?而且盛翔是谁?
她仔细看看信封,邮戳日期竟然还是2003年的。往下看,是另一个信封,封皮上的寄信人还是吴先生,收信人还是盛翔,不过,邮戳的日期换成了2005年。她又往里翻了翻,里面的还是信封,封皮上收信人还是盛翔,寄信人也还是吴先生。这个盛翔是什么人,为什么吴先生寄给他的信在自己家里呢?而且这些信件全被打开过。她随手拆开邮戳日期注明2005年7月1日的信,信纸是胡乱塞进去的,她伸展开,一手漂亮的钢笔字映在眼前:
“翔弟,许久未接到你的来信,二位老人可好?他们的病情是否有所好转?岳父母有恙在身,兄在外不能亲自在身边照料,心中愧疚万分,一切只能有劳翔弟。对翔弟之情义,兄感激不尽,铭记在心。不知兄上次所寄20万元翔弟是否收到,这些钱是否足以支付二位老人的药费和日常开销?望翔弟千万不要顾虑兄在外挣钱不易,节省钱财。二老身体安康、生活舒适就是对兄最大的安慰。若兄所邮寄的钱财不足以支付二老花销,望翔弟尽快将所需数额告诉为兄,为兄尽快邮寄。还请翔弟转告二老,兄和宪儿一切安好,只是日夜思念二老。另:翔弟的侄女生日在即,兄特送上小女孩喜欢的芭比娃娃,礼物微薄,不足以表示兄对翔弟的万分感激之情。”
芭比娃娃?陈楠想起自己也有一个很昂贵的芭比娃娃,现在就锁在她卧室里的柜子里。说起那个昂贵的芭比娃娃,他们差点还把它当成普通的芭比娃娃了呢!
小学五年级时,刚结婚的女老师家访,看到自己的芭比娃娃,告诉自己不要拿妈妈的钻石项链玩。爸爸妈妈拿去鉴定,这才知道那个芭比娃娃的手链和项链镶的钻竟然都是真的。自己还问过爸爸妈妈是谁给她那么贵重的礼物,他们只是说是爸爸在国外的朋友寄来的,再问就什么都不肯说了。她心里可一直想见那个出手大方的国外朋友,难道这个吴先生就是那位大方的国外朋友?
陈楠将所有的信封都一一看了,寄信人全是吴先生,收信人都是盛翔。寄信的日子从1999年到2006年,截止到2007年3月份,之后再也没有了。她看里面还有一沓用皮筋扎好的单据,将单据上的皮筋去掉,挨个单据看去,都是汇款单,收款人是盛翔,汇款单是吴先生,最多的一张数额为五十万,日期是2004年7月份的。
她一肚子的疑惑。这个吴先生是谁?盛翔究竟又是谁?底下还倒扣着东西,她全倒了出来,一叠照片散落开来。
陈楠随便捡起一张,上面是一个六、七岁的男孩,男孩手中举着一个画板,上面写着“姥姥姥爷,我爱你们,我好想你们。”看着照片,陈楠觉得眉眼很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她翻到下一张,倏地瞪大了眼。
照片是张合影,她逐个看过去,中间坐着两位老人,说是老人其实也不老,大概五十多岁,一男一女,笑得慈祥,男的腿上坐着一个小婴儿。几个年轻男子站在他们身后,在他们之间站着一个漂亮的长发女人,她笑得一脸幸福。陈楠总觉得眼熟。她仔细看看漂亮的女人和身边的深蓝色衬衫男人,这两个人面相有些熟,按说她没见过啊!照片上漂亮的女人那么美,她要是见过应该印象很深,看着看着,她瞪大了眼,李语安的妈妈?没错,这个漂亮的长发女人是李语安那有精神问题的妈妈!虽然当日所见那个疯女人脸上留着一块伤疤,但是另一侧绝美的侧脸她是不会忘记的。而且,李语安的长相很像这对夫妻,眉眼和深蓝色衬衫男人如出一辙,脸型和下巴又像这个漂亮的女人。她现在肯定这个漂亮女人就是李语安的妈妈,可是他们家中怎么会有李语安妈妈的照片呢?
陈楠想起爸爸妈妈在知道李语安的妈妈精神有问题时怪异的表情,心中倍觉奇怪。她细细的看着照片,那时的李语安妈妈年轻漂亮,漂亮的都艳光四射。她身边的深蓝色衬衫男人英俊帅气,搂着她的腰,他们笑得一脸的幸福。这个与李语安长相相似的深蓝色衬衫男人,是李语安的亲生爸爸吧?陈楠猜测。这男人有着不亚于明星的容貌,照片中就透着一股英武逼人的气质,想必是很厉害的人物。手中的照片掉落在地上,她蹲下身捡起,愣了,照片的背后下方一排小字“1998年7月2日拍摄,盛翔”。那分明是爸爸陈翔生的字迹。
陈楠翻看信封,试图从信里找出蛛丝马迹。她一封封信看过去。所有的信内容无一不是那个吴先生在问他的岳父母身体可好,现状怎样,汇到的钱是否收到,偶尔还在信里提到请盛翔代他到他妻子的坟前祭奠。
看着信,陈楠心里很是感动,这个吴先生真的是个大好人,对他已经过世的妻子都那么情真意切,对岳父母也很孝顺,尽管不在身边,可是每一年都汇有巨款。这样孝顺的人真是少见。
信几乎是一年两封、顶多三封,但是,在2004年信突然频率增加了,一个月一封,后来干脆是一个月两封,甚至三封,十月以后,信突然没有了。陈楠看着2006年日期比较临近的信,信里无一不是着急地催促询问老人的情景和盛翔的回信,看信里焦急的催促词语,陈楠似乎看到一个男人急切盼望的神情。
她拿着那叠厚厚的汇款单,小心地翻弄着,这个吴先生是谁啊?他怎么会那么有钱呢?怎么一寄就是数十万呢?如果那么有钱,为什么不把他岳父母接到国外照顾或者让人当面送钱啊?
咦?汇款单背后有字迹。
陈楠小心地去掉牛皮筋,将写有字的汇款单拿出来。只看了一眼,她呆滞了。
“2001年10月31日,截止今日,我花了大哥55万。大哥,我是无奈的,伯父伯母他们下落不明,楠楠看病需要花钱,对不起,大哥,盛翔对不起你,以后我一定将钱还给你。”上面似乎还有泪痕。
她急忙将汇款单全部散开,将那些背后写有字迹的汇款单抓到面前。
“2001年1月,我向大哥撒谎说于老师生病,大哥又寄来30万,对不起,大哥,盛翔来生向你赎罪。”
“2002年7月,截止今日,大哥寄来150万,我又欺骗了大哥。待他日见面,盛翔负荆请罪。”
“2003年6月,我向大哥撒谎要带于老师他们躲避非典去旅游,大哥寄来80万。对不起,大哥。”
“2005年12月,大哥说他们在日本站稳脚跟了,再过段时间就派人接于老师穆阿姨和我去美国。还特意寄来300万让我们为移民做准备。拿着钱,我去做了整容。从此,盛翔死了,只剩下一个空壳的陈祥生。”
陈楠的脑子嗡地一声,蒙了。
陈祥生和金香出门购物后不久就感觉后面有人跟踪他们,慌慌张张的挤入地铁,在人多的地方钻来钻去,费半天劲终于回到家。
金香进屋将东西放入冰箱,环看屋内,女儿不在客厅,她忙四处找,看到书房背对着她的陈楠也没多想,转回身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好累啊!每次出去都要把未来两周甚至一个月的物品全买回来。不说采购的辛苦,就是为了安全,从楼下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楼梯也让人够累的。
“楠楠,楠楠,妈妈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草莓蛋糕,快点出来啊!”
陈楠惨白着脸,手中抱着那个装满信件的长盒子走出来。
“楠楠,你脸色怎么那么看看,不舒服吗?”陈祥生进门后拿水壶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他烧上水,从厨房出来看到她惨白的脸,关心地走过来,待看清楚她手中抱着的东西,脸色变了。
“楠楠?”金香拿着小叉子,打开蛋糕的包装盒:“蛋糕上有你喜欢的鲜草莓哦,尝尝看。”看到陈楠手中的东西,她张大了嘴巴,手中的叉子掉落在地板上。
沉默,沉默,屋内除了沉默就是沉默。墙上的电子钟滴滴答答的声音清晰地蔓延整个房间。
沉默中,陈楠看着面如土灰,身上大汗淋漓的父母,开口打破这压抑的气氛:“你们认识李语安的妈妈?”她直奔主题。
“不认识。”快速的应付。
“认、识。”木讷的回答。
陈楠强忍怒火看看金香,再看看陈祥生。
金香恨不得给陈祥生一脚,这些东西她早就让他毁了,他偏不听,而且还在这个时候承认认识楠楠同学的母亲,他执意要和她唱反调吗?女儿知道的不过是眼前这些信和汇款单,她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也就是了。
“你们到底认识不认识?”
陈祥生缩下了头,金香两眼盯着修饰完美的手指甲,脑子在飞快的转动。
“盛翔是谁?是爸爸吗?”
金香还在想着完美的理由,陈楠一句话震得她瞠目结舌,脑袋不能再思考。
陈祥生将脑袋埋在胸前,好像鸵鸟一样,消瘦的肩膀突出来,从陈楠的角度看过去,只有两块高高的肩胛骨。她的鼻子酸了,声音哽咽:“爸爸的原名就是盛翔吧?原来长得不是这幅尊容吧?这照片上的哪一个人是爸爸呢?”她将那张合照掷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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