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池塘中的异象,承皇杨启的面容显露出一丝惊讶,随后终于稍稍变得温和了些,缓声问道:“诗魂应该点在何处?”
柳念回答道:“臣以为,应该点在‘源’字上。”
杨启听罢,不禁微微皱眉,似乎柳念所凝聚的诗魂,与他心中所想的相悖,又问道:“是为何解?”
只听柳念恭敬说道:“源头水流清澈,池塘方能映照日月,正如我大承盛世,正因为陛下厚德贤明,百官才自肃其身,百姓亦能安居乐业,为外邦所钦羡。”
短短几句话,却说得杨启的神情更加平静了几分,一旁的王公公眼皮微动,瞥了下柳念,也微不可觉得颔首示意。
柳念说完,又对杨启弯腰拱手,随后长身而起,手臂略微朝前伸去。
池塘水流如受引召,字迹消散时,只听“哗啦啦”的响声不绝,池水如沸腾般翻滚,飞溅的水花逐渐朝上拱起,于水池中心托出一枚幽蓝色的灵晶宝玉。
大太监王阳风见状,抬手一招,那枚玉石便飞落到他手里。
王阳风看了看,微微凝神感悟了下其中的灵力波动,弯腰对杨启说道:“禀陛下,这是一枚诗魂玄印,虽然不带有功法神通,却隐隐蕴含最为精纯的灵力,对凝聚命格大有裨益。”
说完,并未将水源玄玉交给杨启,而是还给了柳念。
堂堂天子,还不至于会记挂少年的一枚诗印,对于这一点,王公公还是心知肚明的。
“的确是难得的美玉。”
杨启略微点头,眉宇间再不复之前的阴霾,整个人的气质也变得平和了许多。
“去一贤老,得一逸才,柳念,你很好……”
柳念暗自松了口气,正待要自谦两句,忽然,门外一名身穿绿袍的年轻公公迈着细碎的步伐走来,对杨启弯腰禀报道:“陛下,卷云台台执风宁远、紫衣探查程怀绪与巡指挥卫铭三人求见。”
听到三人名字,杨启已经略微缓和的面容,霎时又变得冷淡,面沉如水道:“带上来。”
那小太监一路后退着离开。
过不多久,便见三道人影从御景园拱门进来。
当先的一人穿着银盔铁甲,身材魁梧,脚步匆匆地穿过园庭玉道,见到杨启后,直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呼道:“陛下,臣罪该万死啊!”
跪下的这人正是左羽卫、金翼卫的两卫巡指挥卫铭,而昨晚负责镇守皇宫的,正是左羽卫。
杨启不去管他,任由他跪着,却对之后赶来的两人中、身穿卷云阁紫衣常服的瘦削中年人问道:“程紫衣,探查的结果如何?”
程怀绪回答道:“禀陛下,经初步勘察,周总管的死亡时间大约是在子时三刻,现场并无明显打斗痕迹,总管身上亦无其他明显伤痕,推测是被偷袭后反应不及,一击夺心而死。”
说到这里时停顿了下,紧接着,改用稍显凝重的语气继续说道:“能有如此实力的,若非六阶以上以爪力见长的妖兽,便只有七阶的人族高手方能做到。”
“六阶的妖兽,朕的皇宫,莫非连六阶的妖兽都能来去自如了?”杨启拂袖,面露一丝愠色。
众人皆不敢回话,卫铭更是抖如筛糠,冷汗连连。
这时,就听杨启又问道:“追风台的寻查如何?”
身穿白衣、面容俊朗如二十岁青年模样的风宁远回答道:“据追风台鉴定,柳小侯爷凝聚诗魂于子时二刻,雾气真正弥漫到皇城是在丑时一刻,介时凶案已经发生。”
杨启听罢微微点头,看了眼柳念,又将目光转向身前两人,缓缓开口道:“一旬时间,朕给你们一旬时间缉拿凶手,风宁远,程怀绪,此事便交由追风台与卷云阁协同查办。”
说着,瞥了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卫巡指挥,冷声道:“卫铭,削官待罪,滚回家去自闭反省,待事情结束后再行论处,至于柳念……”
略微停顿了下,像是若有所思,随即,说道:“虽是无心之过,终归是造成追捕困扰,导致凶手逃脱,便责令其辅佐卷云阁,一并查办此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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