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念微微皱眉道:“不是说了,给你当玉坠吗。”
画屏愣住了,流萤也瞪大眼睛。
谁都以为柳念先前所说,只是场面话,是要打压陈弈风的气焰。
这样的一枚精粹,即使是对武义侯府而言,也是极为珍贵的宝物,又怎么会用这样滑稽的理由,赐给一名还未踏入修行的剑侍?
画屏不说话,怔怔的有些晃神,柳念也不管她,自顾走向客厅,刚踏上台阶,里面便有一道人影大步走上前来,带着能震翻屋顶的爽朗大笑:
“好,好!不愧是我柳达业的儿子,现在开窍,还不算晚!”
说着,用力拍了拍柳念的肩膀,拍得他龇牙咧嘴,连忙侧身躲避。
客厅里只有柳达业和柳田两人,桌上却放着厚厚的一摞请帖,显然早已有人前来拜访,柳田脸上也带着温和的笑,看着自己的小主人,满怀欣慰。
此时流萤与画屏也徐徐跟了过来,画屏将精粹小心放到桌上,柳达业望着那块毫无瑕疵的晶石,愈发显得红光满面。
“画屏,你想如何处理这枚精粹?”
他当然已经听说了在静园发生的事,也知道柳念把这枚精粹送给了画屏,所以直接去问画屏,而不是柳念。
只听画屏恭敬说道:“画屏准备把它交给义父。”
柳达业听了,愈发显得欣慰,女儿听话,儿子开窍,还有什么比这更让老年人感到欣慰的?
不过柳念听着,却十分不满的插话道:“喂喂,这可是我送你的东西!”
画屏又沉默不说话,柳达业“嗯”了一声,又问柳念:“那你准备如何处置?”
柳念说道:“不是说了吗,给画屏当玉佩,防登徒子。”
“混账!”
见柳念又像往常那样胡言乱语,柳达业眉头习惯性的竖起。
“不是说还有一幅身临画卷?”
“被宿怀禅师要去了。”
“送给那秃贼作甚!”
“交换了一枚诗魂剑玉。”
柳念将宿怀禅师所赠的剑玉解下,冲柳达业炫耀似的扬了扬。
柳达业随意扫过一眼,面上不由露出惊讶的神情。
“哦?这老和尚倒是下了血本,”说着,又面露惋惜之色,“由此可见,那幅画卷是多么难得的珍品。”
柳念凑上去,说:“我不是也送了您一幅珍品嘛。”
“嗯?”
“不就是今天早上……”
柳念伸手比划着,柳达业脸一黑,脑海中登时浮现出那几片枯黄的落叶,大声骂道:“给老子滚!”
柳念连连后退几步,张了张嘴却懒得辩驳,哼然转身,只临走时小声甩出一句:“不识货。”
之前无论是《咏柳》、《明恩寺桃花》还是《文章》一诗,都是讨巧抄袭,但是更早在清心苑的那首《大柳》可是自己亲力亲为,哪个更费心,不言而喻。
柳达业望着柳念散漫的背影,不禁又是气闷,但想到他在明恩寺所做的两首诗,又忍不住地喜上眉梢,两种情绪交织在他的脸上,让他的表情看起来竟有些滑稽。
待到柳念走后,管家柳田问道:“流萤,你今天可是一直跟着少爷?”
流萤回答道:“是。”
柳田道:“将今天发生的事详细说一遍,不要遗漏任何细节。”
画屏在一旁站着。
柳达业看了她一眼,虽然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却知道经过静园的冲突,她应该是有些累了,便说道:“屏儿,你先下去休息,”看了眼桌上的晶石,犹豫了下,又说道:“这枚精粹……既然念儿说了,就权当玉佩先带着吧。”
画屏却没露出任何喜悦的神情,只是低着头,握紧了手中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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