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昏沉了两天,直到第三天夜里,才好不容易恢复些意识,如往常要在药戒里取药时,我才知道祁朗要我的镇魂珠有什么用了。
镇魂珠上有我娘的印记,可以直接打开我爹的药戒,趁着我昏迷期间,祁朗拿走了我所有的药,我望着悬浮其中的镇魂珠,望着我从嫁妆堆里偷回来的首饰,一时竟无语凝噎。
我真的没想到祁朗能这么无耻。
“药呢?快拿啊!我不想看你喷血了!丑的我睡不着觉!”流光伸着手等我掏出些东西。
“不好意思,药,散完了。”我含糊其辞,不敢说出真相。
“啊!都怪你!干什么要把一切都给那狗男人?不听美女言,吃亏在眼前!现在好了?被人骗财又骗色!什么都没了!”流光跌坐地上撒泼打滚,急的号啕大哭。
她是真的难受,她跟着我衣食无忧惯了,所以不敢面对一无所有的未来。
“晚些哭可不可以?人还没死呢,现在哭有些早了!“我调侃着闭上眼,试图忘记身心的伤,可我的伤比我想象的更重,体内有一股气涌上来,我没忍住,又吐了口血。
“小姐!”流光吓了一跳,赶忙抱着我,替我擦拭我嘴角的鲜血。流光的热泪一颗颗砸在我脸上,让我深觉虽悲痛而不孤独。
“不哭,流光,不哭,没事的。“我艰难抬起手替她擦了擦泪,可我也是真的累了,只觉得眼皮沉重,忍不住睡了过去。
我第一次获得关于余欢的记忆,起初我还以为是看我干的好给的奖励,我后来才知道,这是早早退赛的大姐,拿钱买的番外,不得不说,这个作者真会挣钱啊!
这是“我“小时候的一段往事,我永远念念不够的,与祁朗的初遇。
我也好,余枫也好,为了维护我的形象,我们都在我的初衷上编了许多由头,可记忆里的我,所有纵恶的发泄,起初真的就只是单纯的不善而已。
我天生没娘,也见不得别的小孩有娘亲疼,仗着有帝君的疼爱与袒护,从小纵马横行的我,专爱挑些幸福的小孩鞭打。
我8岁那年遇到祁朗,那时我扬起鞭正要抽一个小孩,是他赤手拦接下我的鞭,甚至奋力一扯,将我扯的跌到马下。
他是第一个教训我的人,也是第一个接住我鞭子的人。我又惊又怒,一抬头,见他鲜衣怒马。
“哟,你小子还挺狂啊?你知道我是谁吗?”我从地上爬起来,叉着腰豪横道。
“知道,可你知道我是谁吗?”祁朗坐在马上挑衅问道,仿佛他是多大的腕儿似的。
“我不知道,你是谁?”我摇摇头实话实说,我没想到他仗着我不知道他是谁,又狠狠敲了我一脑袋。
“不知道就对了!”他得意地朗笑道。
坦白讲,我真没遇到过这样的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捂着脑袋瞪圆了眼傻傻仰望着他,却见他背有烈焰,披光如神,一笑,万籁俱寂,一夜回春。
他是在嘲笑我傻,可我偏偏爱上了那个笑容。自此不能回头。
“我要嫁给你!”我指着他命令道:“你快回去准备准备,咱们早日成婚!今日这些可都不算数,男女之间,都是在床上决胜负的!你给我等着!”
“你还真会报复人!”祁朗朝我竖起大拇指道:“不过你别做梦了,我肯定不会娶你,老色胚!”
祁朗说着骑马走了,策马奔腾,潇潇洒洒,毫不犹豫。
他仗着我不认识他,我便以举国之力找他,大概人都是这样的,越是得不到的东西,久而久之,便放不下了。
我每天都在想他,直到一年后,他们家的生意终于做到了京州。
那时我在街头闲逛,蓦然回首,依然一眼认出了他。他长高了,五官也更立体了,做派更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他没想到我还记得他,还能认出他。可事实便是,从那日起,我便开始找媒婆轮番替我上门求亲,只有我知道,他甩不掉我了。
看到这段记忆,我忍不住唏嘘,那时候的我真是太天真了,不知道强求只能换来悲剧,而我好不容易嫁给了意中人,也可惜到最后,还是被他甩掉了。
如果我没有回京州,会不会不一样呢?我偷偷地想。可我心念一动,便见这场梦境里出现了一个选择框:是否要继续比赛?
呸!这就想我退赛?做梦!我毫不犹豫选择了继续,我还以为能有更多的记忆触发呢,没想到梦境渐渐淡出,我又听见了流光的哭声。
我动了动眼皮,便听见耳边多了一个少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