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牧步二人从太升被掳走之后,就一直在衙门等候消息,搜索的工夫都交给衙门里的人了,但福霖府地域不小,靠着海边,自己又是人生地不熟,要找都不知从何找起,问了几遍他们两个就在府邸跟衙门两边跑,只盼能得到太升的一点消息,等了几日后,心里希望只要来的不是死讯,他们就心满意足了。
就在二人担忧时,一支绑着书信的弓箭射入了衙门,步虚谷飞身纵跃将势头还未停下的箭拦住,回过头时,牧莲心已经不见了,按理想应该是追射箭的人去了。
步虚谷解开书信,见到信歪歪斜斜的字,自己之前也曾见过,这种形似蝌蚪的写法,的确是太升的笔迹。
“谢天谢地。”步虚谷说道,看清内容之后,才知道他现在是被人绑架勒索了。
待他看完信,牧莲心也回来了,摇了摇头,不用都就知道一无所获。
二人急忙进县衙与吴骆二人商议,见到吴三宝身旁的东瀛人时,步虚谷还是没忘记他在船差点射中太升的那一箭,狠狠地瞪着他。
但现在营救太升最为重要,这个东瀛人的事,只能留待事后再处理。
吴骆二人见罢信后,问道:“依照总旗大人的看法,觉得应该怎么处置?”
“当然是安排给钱救人的事宜,越快越好了。”
那身毒人米尔察说道:“但是如果我们给了钱,歹徒收钱之后,怕秦大人泄露他们的行踪,说不定会狠下心来杀人撕票。”
吴骆二人点头称是。
“那按照你们的意思,就不救秦大人,由着他沦落在贼寇手里了!”
“总旗大人稍安勿躁,”那身毒人说道:“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救秦大人的事,还得从长计议。可别犯了英宗正统皇帝北狩的问题来。”
英宗皇帝,也就是明英宗朱祁镇,他当年在土木堡一役后,被瓦剌俘虏,说好听点就是说皇是去北边狩猎去了。而瓦剌抓住了朱祁镇这张长期饭票,也是对明朝一直勒索不断,直到景帝朱祁钰继位,朱祁镇变成了一个没有价值的太皇,这勒索的事才算是告一段落了。
步虚谷自然也知道英宗皇帝的事,听着那印度人说话,心里的怒火正一点点被勾了出来。
他见步虚谷脸色越来越难看,怕是自己再说下去的话,就要动武了,于是他退到吴骆二人身后,对着二人窃窃私语。
吴三宝听罢说道:“要不这样吧,我们明日安排两箱银两,一箱装着钱银,一箱藏着兵卫,他们要是看都不看就把两箱东西收了,我们就趁兵卫深入兵营时,率领衙门的人打进去,里应外合,剿灭群寇的同时,救下秦大人。要是他们发现里箱子有问题,那我们就索性让兵卫拿住他们的人,逼他们说出秦大人的藏身位置,我们再设法解救。”
这么凑合的法子,傻子都知道不靠谱。步虚谷说道:“那要是你们里应外合的时候,贼寇拿秦大人要挟,又或者你拿住他们的人逼供时,他们眼见事败,折磨杀害秦大人怎么办。”
“秦大人吉人天相,又是朝廷派下的官员,有皇庇佑,自然能够逢凶化吉。”
步虚谷气得说不出话来,指着他们说道:“你,你们……这个法子绝对不妥。”
他们见现在秦太升被抓,生死未卜,步虚谷要想救人的话,还要依仗他们,而且早前他们就私议过,步虚谷这种一根筋只知道忠义仁孝的人是争取不了的,所以对步虚谷这位总旗的态度,也就没必要有什么保留了。
“总旗大人要是觉得有什么不妥的话,不妨让赵知府来决断,相信赵大人他老人家运筹千里,会比我们几个能处理得更好一些。”
步虚谷心想,之前见面的时候,赵通达对太升就表现得很不友好,本来他跟太升就在猜想,吴骆二人能在闵安县乱来的话,会不会是因为有赵通达这个字知府在背后撑腰。
现在他们说要让赵知府来评理,那他来了之后会支持谁已经不用再猜了。
步虚谷霍地站起说道:“不必了,既然二位大人已经决定了,那请自便。”转身说道:“你们有你们救人的所谓方法,我也有我救人的方法。”
随后他头也不回地出了县衙大门走了。
吴骆二人暗笑,一介武夫,能做得了什么。
步虚谷回到宅邸之后,在自己衣柜底下,翻出了一件衣服,他犹豫之后,最终还是将它穿。
衣绣有四爪飞鱼,就是他一直不愿触碰的锦衣卫飞鱼服。
步虚谷戴好帽冠之后,拿过绣春刀,开始了他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