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一章:流放充军 求收藏求鲜(2 / 2)皮菠萝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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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朱厚熜,正在中正斋中,回忆起擒杀安广厦前一天晚的事。

屋内是死一般的宁静,除了几声细微的抽泣声来,什么也听不见,就像那晚一样。

兴王府岌岌可危,朱祐杬命不久矣。

他跪在父王的病榻前,说道:“还请父王莫要怪罪。”

朱祐杬辛苦地睁开眼,手抚摸着自己的儿子。

朱厚熜泣不成声,提着朱祐杬盖着的锦被,盖住了他的头面。

朱祐杬的手无力地扯下床纱帐,挣扎着却发不出声,周围只听见死一般地宁静,连细微的抽泣声也听不见了。

纱帐落下,朱祐杬也不再挣扎了。

朱厚熜看着自己的双手,周围竟然又传出了一些哭声。

他颤抖的双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湿湿的,原来哭的人是自己。

中正斋内,朱厚熜擦干眼泪,他已经想好了决定。

第二天一早,太升就在等着宣判结果,他昨晚根本没有睡,试问这种情况下,又有几个人能睡着。

过了没多久,只见一双大脚一脚踹开了房门,太升还以为是自己第一天到这里被刘泉叫醒的情况又要重演了。

几个衙役冲了进来,不由分说地架起秦太升,将他押解出兴王府。

他终究还是不肯放过自己吗?

太升绝望地闭了眼。

在王府门口时,他见到了双眼快肿成桃儿的茵茵,还故作轻松地用嘴型跟她说:我没事。

惹得她更是痛哭起来。

衙门也是老地方了,只是自己除了第一回,其他的时候都是别人请着,到偏厅喝茶去的,现在是被当作犯人拉着到大厅之中的,这还是第一回。

陆云起坐在大堂之中,身着官服,好不威风,左右的衙差都提着杀威棒,先前安广厦带着都是他自己的人,太升也是头一回见全了衙门里的衙差。

“陆大人,好久不见。”

陆云起像是避嫌,故意转过头去,不看秦太升,一敲惊堂木,打开罪状的状词说道:“大胆秦太升,你身份兴王府总管,原该感恩戴德,安分守己,哪知你伙同安陆州同知安广厦,诬告兴王府,你可知罪!”

“赶紧的吧,反正也不是第一回了。”

太升转了转脑袋,心想,反正这回是认栽了,不知道这明朝刽子手的刀快不快,这一刀下去,不知道是直接玩完还是又跑回哪个朝代里去,自己可不想去到清朝演什么九子夺嫡,九个阿哥爱我之类的戏码。

陆云起暗暗瞪了他一眼,说道:“但念在你只是贪念钱财受人唆使,并非与宁王奸细安广厦同流合污,旧主兴王爷又对你网开一面,本吏目便判你仗刑二十,流放锦州边关,终身不得再回中原。左右将他拖出去,打二十棍。”

太升以为自己没听清,流放?不是砍头吗?

稀里糊涂地被带出去,又是稀里糊涂地给安排在一条长凳打二十下屁股。

太升看着衙差拿来一根长棍,乖乖不得了,棍子足有碗口粗细,这一棍子下去,能把自己前后都打穿了。

“大哥,你不是要拿这棍子打我吧?”太升的声音发起抖来。

“秦总管误会了,这二十棍子是来打他的。”衙役指着一旁另一个趴着露出屁股的人。

“这还好点,”太升松了口气,问那人:“兄弟你是犯了什么事?”

“我就偷了人二十文钱。”那人欲哭无泪。

“哇,你们明朝的法律这么严吗,二十文钱拿这种棍子打,你打断这棍子都不止二十文啦。”

那人哭着说:“我偷的是陆吏目家里的钱。”

那你是活该了。

在那人的哭喊中,衙役拿来一条新长的树苗做的棍子,在秦太升身打了二十棍,那些衙差下手也是极轻,二十下屁股几乎都没伤到哪里,棍子打完后太升又是生龙活虎,就是那个偷了陆云起钱的那人,已经见不着了,地除了一滩血之外,再找不到他存在的痕迹。

看来朱厚熜是在自己的主意跟与袁宗皋的主意中折中取舍。袁宗皋是要他杀了自己,自己的主意其实是对外宣传自己患了疯病,安广厦只是听信了自己的疯言疯语,所以才有了这封奏疏。

朱厚熜明显不舍得自己,但也明显不放心自己,这才将自己丢到边关去,眼不见为净。

“秦总管,按照衙门的规矩,这副枷可就委屈您了。”

两个衙差搬来了一副枷,但他们知道秦太升跟王府的关系暧昧,一时还不敢得罪。

“两位大哥,我已经不是王府的总管了,不必那么客气。”

两位衙差面面相觑,改口道:“秦兄弟,王府那边,还要你过去一趟,你要在安陆州里有什么想说的想做的,就赶紧去办了吧,我们很快就要走了。”

太升已带好了枷,不知道王府的人见到自己这番模样,又会是什么反应呢,想到这里,不禁悲从中来。

“我也想去王府一趟。就麻烦两位大哥了。”

……

刚到王府时,自己只是一个小厮,做些倒洗马桶的杂货,虽不体面,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落得一个阶下囚的下场。

兴王府的许多人,都回避了他,王府门口,只见到茵茵跟筱云两张熟面孔。

筱云脸宛自垂泪,茵茵也早已哭成泪人。

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就连想替她拭泪的能力都没有了。

“对不起啊,我……”

茵茵摇了摇头:“你不用说,我都明白。”

太升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才好,咬牙说道:“我走以后,你就找个……”

茵茵又摇了摇头:“你不用说,我会等你。”

太升苦笑:“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是一句话都不让我说吗?”

这句话惹得茵茵眼泪像珠子一样,不停地落了下来,她不再顾及以往的体面,隔着枷,二人拥在一起。

筱云拿了一个包裹,交到他手,“这有一些干粮,你路吃。”

太升接过,这小丫头已经泣不成声,躲回府里去了。

这时,角落里金荣也来了,府里的众家丁明明都怕现在跟他扯关系,偏偏金荣这时候走了过来。

他拿着一个灰蓝的小包袱,递给了太升,包袱里装着几个粗面馒头。随后他一言不发,只是低着头回去了。

太升看着他的背面,知道他也在哭。

“谢谢你们呐,”太升说道:“如果这次的话,我还不知道我认识了这么多朋友。”

眼看就要路了,茵茵只得放手。

衙役们将太升带走,太升看着她一路跟来,几次相劝,她总是不忍告别,手帕早已被眼泪打湿,心内凄惨,只好走到她身前,将她头的簪子摘了下来,放在自己怀中。

“它跟着我,就如同你跟着我一样,”太升只觉得心里被一刀一刀地割着,“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很快就会回来的!我答应你。”

“回去罢。”

茵茵不再跟了。

太升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来,但如果不给她一个承诺,怕她以后的日子会更加难捱。

现在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回来!因为这里有个在等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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