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一章:流放充军 求收藏求鲜(1 / 2)皮菠萝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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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哭,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太升冷静下来,安抚着茵茵说道。

茵茵还是暗自垂泪,当然了,盯自己的心人的,一个是皇亲国戚,一个是朝廷三品大官,除了跑之外,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今天我听说你到了承运殿,我想着许久没见你,就替了筱云的活,端茶到承运殿,谁知我到了那里,你已经不在了,那时我就见到……”

时间来到当天中午,三人聊天结束之后,太升先行离开。

待他离开之后,二人好一阵沉默。

朱厚熜问道:“长史觉得,此人如何?”

袁宗皋这时才卸下伪装,说道:“此人言论,未必有什么真知灼见,但看事极准,审时度势,料敌先机,确实是个怪才,可惜可惜。”

“长史还是觉得非牺牲此人不可吗?”

朱厚熜急得站了起来,可见他对秦太升,心中还是有三分珍惜。

“王爷不要忘了,”袁宗皋说道:“这人知道王府太多的秘密了,若是放任不管,只怕多生事端。”

听得这番话,躲在承运殿后面的茵茵大惊失色。

“况且安广厦那边,已经将兴王府私藏兵器,储备兵马的事都呈去了,面明确写着是兴王府秦太升总管做的证。就算我们将一切罪名都推到安广厦这老贼的身,但这藩王私拥兵卫的死罪是无论如何都逃不脱的了,眼下宁王作乱,朝廷正要彻查此事,如果不能赶在朝廷要员到安陆州之前了解此事,那兴王府,还是逃不掉这满门之祸。”

朱厚熜听罢,默不作声。

“就依老夫之言,说是这秦太升伙同安广厦,皆是君王细作,意欲诬陷兴王府。在朝廷的人来前,我们先将他处死,到时来人问起,自有老夫周旋。”

朱厚熜听完深深叹气,说道:“先让我考虑一下,袁长史你先退下吧。”

袁宗皋说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老夫所作,都是为了报答先王知遇之恩,兴王府的生死,就都交在王爷手中了。”

说罢扬长而去,朱厚熜宛自叹息,说不出一句话来,但都看得出来他的心已经动摇了,答应袁宗皋的计划只是时间问题。

秦太升的厢房中,茵茵泪流不止,又紧咬着下唇,怕自己哭出声来被人听见。

太升表情倒是只有一些苦涩,好像早已猜到了这种结局。

“我还以为今天叫我过去,是放过我了,没想到还是要杀我。”

茵茵拉住他的手,说道:“你跟殿下,到底是有什么事情,要不你再跟他商量一番,说不定还会有转机。”

太升只好摸摸她的脑袋,说道:“莫哭莫哭。”

眼下的局势,哪里是可以商量的,茵茵本来是极精明的人,在这种事关心则乱,都有些糊里糊涂起来。

“要不你还是走吧,你今晚就走,我还有些积蓄,你带着一起走,走得远远的,别再让他们找到你。”

茵茵解下了一个包袱,包袱里放了一些银两跟珠宝首饰,连茵茵常戴的那支簪子,都放在了里面。

又能跑去哪了,袁宗皋既然到了安陆州,以他的精明,就算自己要跑,他也应该早就在安陆州各个出口布下了眼线,自己现在跑,不就是撞到枪口,让他立马就有了将自己正法的借口吗。

更何况再过两年就是朱厚熜登基的时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自己逃得了一时,又逃得了一辈子吗。

看着眼前这个慌了神的女人,太升这时才发觉茵茵是真的爱自己了,冒着险来让自己走,还将毕生的积蓄都拿来给自己当盘缠。

要是自己走了,朝廷的人问罪起来,王府的人都逃不了干系,到哪时候,茵茵也免不了受牵连。

于是他故作轻松,拿起包袱里的簪子,将它插回茵茵的发髻中。

“你还是戴着这个,最好看。”

太升怜惜地抱着她,让她靠在自己肩头,秀发落在自己手臂。

“我怕。”

“你不用怕”

“我怕我一走了,就再也见不着你了,要是你不在了,那我……”

太升不愿她再说下去了,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个人担忧,而让最不想的,就是令自己心爱的女人担忧。

“你听我说,你别乱想,我现在就去找王爷,念在我多次帮他的份,他至少也得个情面,你快回屋去,莫让别人发现了,到了明日,我们是一起远走他乡做对神仙侠侣,还是留在王府里生儿育女,我再与你商议。”

茵茵一开始还为他担忧,听他说得什么生儿育女的事来,就越来越不正经了,心里又是害羞又是窃喜。看他坦荡的模样,心里终究放心了几分,她想着自己的男人终会有办法的,但也怕误了他的要事,于是依依不舍的缠绵片刻后才作别。

她又哪里知道刚才的坦荡都是太升装出来的,现在兴王府里除了牺牲自己之后,也实在想不到其他办法了。

王爷的位子,兴王府众人的安危,还有秦太升一人的性命。孰轻孰重,这么简单的问题连太升都知道答案。

听茵茵的意思,朱厚熜还没下定决心要杀了自己,可能还有一些争取的机会,说不得,还得到中正斋走一遭。

太升到了中正斋门外,此时王府内,已经见不到多少侍卫的踪迹,就从袁宗皋回王府之后,那些侍卫就都撤下了。

“王爷,秦太升求见。”

门卫通传之后,太升进得房来,朱厚熜正躺在席,见到他来,才做了起来。

“先生深夜到访,不知有什么事吗?”

太升笑眯眯地从怀里拿出一壶酒来,说道:“我见平定安陆州的奸细之后,还没来得跟王爷庆贺。又想长夜漫漫,难得王爷也还没睡,就想来跟王爷喝一杯。”

朱厚熜笑道:“倒是小王的不是了,来人,将王府里的佳酿呈,我要与先生好好喝一杯。”

喝了第一杯酒后,室内的气氛变得活跃起来。

“来来来,小王先敬先生一杯,多得先生鼎力相助,王府才能安然度过这场浩劫,擒杀安陆州奸细,先生应记首功。”

温酒下肚之后,太升说道:“王爷客气了,王爷还记得我在密道之中说过的话吗?太升此次,只是遵从三位仙人的指示做事,又有什么功劳。”

“先生过谦。”朱厚熜像是对自己仙人托世,天命所归的说法极是满意,也不出言质疑与反驳。

“在密道之中我就说过,承蒙三清点醒,太升如获新生,今生今世,当为王爷效命,为了王爷的宏图大志,太升就算是粉身碎骨,又有什么关系。”

朱厚熜说道:“先生言重了,我说过,你我荣辱与共,又何来粉身碎骨之说。”

太升摇摇头,放下酒杯,“王爷休要瞒我,太升已有想过,除一死外,难以保全兴王府。”

朱厚熜大惊,说道:“先生何出此言。”

“我已有想过,安广厦这老贼邀功心切,在我将兴王府的那些罪证交予他手之后,他必会拟定奏疏,书陈述兴王府私造兵甲之事,会求得效,只怕他每一页的奏疏中,都会立下证据,都没留下我秦太升的名字。宁王已反,安老贼已死,虽说我们可以将罪名都推到安老贼的身,但兴王府私造兵甲,铁证如山,为今之计,只有趁朝廷派人彻查之前,将太升与安广厦视为同伙,一并处死,到朝廷来人时,在与他周旋。这是兴王府的唯一生路,求王爷成全。”

这招以退为进,说的其实都是白天里袁宗皋跟朱厚熜讲过的话,这是现在从太升的嘴里说出来,又是另一种的味道了。

朱厚熜听完果然有些动摇,他原本都要同意袁宗皋的计划了,毕竟秦太升知道自己太多的秘密,而且他这种人来历不详,说是受仙人指点来的,但太过玄乎,自己也摸不清他的底,早有牺牲他的想法,但现在既然是他自己想牺牲,足见他对自己,对王府的忠心,一时之间,倒又有些于心不忍。

而且这个人,先前准确地推断出自己与安广厦的计划,又推断出宁王造反的时机,现在又猜出了兴王府的新危机,这样未卜先知的奇才,不能为自己所用又实在是舍不得。

“先生愿为王府牺牲,本王很是感动,正如先生推断,安广厦确实将王府的事奏给了朝廷,朝廷也已派下了兵马,但眼下还并非到了绝路,先生不必如此。”

倒是朱厚熜说起了软话,太升知道他动摇了,但还需要再推一把,于是说道:“王府中人为了安广厦一事牺牲的,已经太多太多,王爷要是有什么良策,太升洗耳恭听。”

当他说到王府中人的牺牲时,朱厚熜脸色一变,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先生有什么办法吗?”

太升思索片刻,说道:“这是万不得已的法子,要是有其他办法,太升原不想如此。”

……

他将方法说给了朱厚熜听,朱厚熜听后不置可否。二人相对无言地将一壶温酒喝干,随后太升便向他请辞。

回到房中,太升知道,自己给他出了一个主意,袁宗皋也给了他一个建议,到底朱厚熜会听谁的,到底自己是死是活,就看明天他怎么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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