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敢狡辩,掌嘴!”
说完掌嘴之后,太升还要自己下场下去打肖百利的嘴,自己说完还要自己打,真的比什么都忙。
掌他嘴也只是为了怕他一时情急把自己也供了出来,太升出手已是留情,肖百利也感觉那两巴掌里充满柔情,用充满感激的水汪汪眼睛望向他,看得他直起鸡皮疙瘩。
“我问你,你说不是你偷的,那东西怎么回到你的手,幕后主使是谁?”
肖百利一愣,太升却是背对着众人,再用肖百利硕大的身体挡住围观人群的视线,拿手悄悄指着安广厦。
肖百利本来就以为安广厦要他偷的,只是往来书信,自己虽然没问安广厦书信内容,但料想兴王府离朝廷甚远,平日也无结交朝中重臣,往来的书信也大多是无关痛痒,更何况丢了书信之后,他也大可把罪名都推到太升身,哪知现在审问自己的就是秦太升。
自己就算是爱钱如命,也不敢动王府御赐的宝物,拿花不到的金子换快出事的人命,这种赔本的买卖他当然不肯做,事到如今,也只能抱着秦太升这根救命稻草了,于是顺着太升的意思说道:“是,是安大人……”
“大胆,竟敢污蔑本官!”
安广厦话音刚落,侧边一个衙差立刻跃出,飞起一脚,正中肖百利下巴,踢碎了他的颌骨,让他想说话都再说不出来。
“来人,将他押到柴房暂且看管。,不要再让他胡言乱语。”
早有两个衙差出来,拖起晕迷的肖百利,带到一旁的柴房里。
“世子殿下,淑妃娘娘,下官对此事是毫不知情,还请殿下、娘娘明鉴。”
“这个我们自然知道,叫安大人来,也只是请大人代为处理此事,王府毕竟不是衙门,有些事还是交由安大人处理较为妥当。”
太升见戏演得差不多了,该唱下半场了,于是将‘道具’收好,呈交给世子,再站到茵茵身旁。
“你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
茵茵面似不悦,这也难怪,王府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都跟他有关,就连刚刚的审讯,看着也是乱七八糟,选在后院之中,淑妃娘娘连一句话都没说,都是交由秦太升一人操纵。
“结束之后,到我房间来。”
世子与安广厦聊了一阵,内容无非是兴王身体还有朝廷政令一类,闲聊几句之后,世子便让太升送安广厦离开。
“安大人。这边请。”太升领着这老狐狸,说道:“安大人可还记得小人。”
“嗯,本官年纪大了,记性不大好,还望副总管不要见怪。”
秦太升一句脏话都到了嘴边,这老狐狸明明记得自己,肖百利也多次告诉他帮忙做事的就是自己,但他还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谨慎。
“小人叫做太升,大人可记住了。以后王府之中,肖总管办不好的事,就由小人来办了。”
乍听之下,还以为秦太升说的是王府的管理,但安广厦自然听懂他话里有话。
“如此甚好,那就要辛苦秦副总管了。”
走到门前,两人要提走肖百利的衙差来报:“大人,要犯自知罪无可赦,难以逃脱,不堪牢狱之苦,在柴房里悬梁自杀了。”
秦太升一惊,肖百利死了?自杀?不,不可能是自杀。
安广厦很是平静:“哎,如此收场也好过在狱中受尽刑,那就烦请副总管将犯人自杀一事告知世子了。”
秦太升还没回过魂来,唯唯称是。
人就这么死了,杀人灭口!知道肖百利没有利用价值还可能出卖自己之后就下毒手了。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他们竟敢在王府中如此肆无忌惮的想杀人就杀人!
肖百利虽然贪财,虽然屡次出卖利用自己,但他最后也是真的相信自己能救他,自己也答应保全他的性命。这样的一个人,说死就死了。
安广厦看秦太升发呆的模样,对手下人说道:“你们快去将尸首带会衙门,摆在王府里像什么话,待查出盗取御宝幕后真凶之后,再安排尸首下葬事宜。”
太升这时才回过神来,安广厦是知道自己的验尸手法,所以才要赶紧带走尸体,不让自己有任何发现。
“那本官就先告退了。”
“安大人,”秦太升突然叫住他,眼前这个自称为官的人比自己以前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阴狠,是自己见过的最恶心的人渣。
“秦某有一位朋友托我问候您。”
他决定打出他最重要的一张牌。
“什么朋友?”
“我这位朋友先前曾去拜访大人,可惜缘悭一面,大人可还记得吗?我这位朋友姓丁,平日里喜好带帽。”
安广厦大惊失色,眼神惊恐地看着秦太升,秦太升微微一笑。
安广厦急忙前,拉着他的手朗声说道:“哈哈哈,我与副总管一见如故,不如今晚就在我府中设宴,就当为你我相识庆贺如何。”
这话明显就是用来掩人耳目,说给王府其他人听的
“那秦某就不客气了。”
安广厦临别意味深长地看了秦太升一眼,随后离去,不久后,肖百利的尸体也被他们的从后院运走。
没了刘泉,也没了肖百利。
太升入府时,看见金荣在偷偷看着自己,那种眼神,充满了恐惧,已经不再是以前那样了。
王府中,早有人将肖百利自杀的消息传开,都不用太升再想个委婉的说法了。
王府中出了这种事,后院里的人忙个不停,太升先是去到后院柴房中,王府的护院将这里围了起来,下人们都不敢靠近。
太升进到柴房后,见柴房已经被收拾干净,墙面比之自己在的时候,掉了几块墙皮,墙下的一堆干柴,又好几根被坐断了。
“肖百利应该是在这被勒死的。”
太升摸着墙被铲过的墙皮,边角处还有一些不规整的痕迹,看着像是抓痕。
太升闭眼睛,肖百利遇害那一幕,仿佛在他眼前重演:
肖百利被带到柴房之中,原就被打晕过去,两个衙差便趁机解下他的腰带,勒住了他的脖子。此时肖百利醒了过来,他毕竟肥硕,挣扎之下坐断了柴枝,手也是到处乱抓着想要站起来挣脱,墙面都被他抓花了。
但他又哪里会是两个习武之人的对手,那两人合力,将肖百利活活勒死,事成之后,来不及复原现场,于是索性将被抓花的墙皮整块铲掉,再把肖百利挂横梁,伪造出悬梁自尽的模样。
太升睁开眼,就算他很容易就推断出了肖百利的死因,但尸体都被带走了,自己想证实什么都不行了。
如果稍有不慎,那现在被人说畏罪自杀的人,应该就是自己了。
想到这里,他心中不免一阵寒意。
柴房已经不会再有什么发现,于是他来到自己厢房,房内茵茵已经久候,茵茵看着他,眼神中有一些陌生,甚至还有几分像金荣那样的惧意。
她将一封拜帖放到桌,声音有几分冰冷,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