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带出来的点心同几人分食了,郁文涛本来还想去摊子上吃一碗面垫垫肚子,可一瞧见那些食客碗中清汤寡水的一碗面,顿时就没了食欲。
停停走走,一路下来各人手上又都多了几盏花灯,古氏也终于走累了。
“时候不早了,要不咱们回家吧,我都逛得有些困了。”
眼瞧着古氏这都开始打着呵欠了,郁文涛虽仍有些意犹未尽,却也只能点了头。
“走,回家!”
古灵牵着小丫头,跟着一群人往城门口的马厩行去。
城中不好停放马车,因此来时就花了几文钱,将马车停放在城门口的马厩处。
街上来往的人群丝毫没有因为天色渐晚而消散多少,仍是一片盛景。
古灵装作看风景,不经意回头瞧了一眼走在最后面的郁乘风,却只见他一张脸此刻又隐在了面具之后,目光也怔怔不知落在何处,黑色的衣摆上这会已经没有再往下滴水了,被洇湿的那一块瞧着也不算明显。
恍然发觉,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穿一身黑衣了。
身边的小丫头拉着古灵往前走,小丫头这会仍处在兴奋中,大约是今夜着实玩得高兴了,原本整齐的丸子头这会都有些歪斜了,可她却仍在笑着,时不时恶作剧般的伸手朝着走在她前面的疏竹身上戳两下,再瞧着粉白团子转过身来露出的一张严肃的小脸格格笑个不停。
一旁的郁忠也只是牵着疏竹,无奈笑望着两个小的不停打闹。
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
古灵不由想着,还是当个孩子好,小丫头前些天还在担心那少妇之事,可过了这些天就又恢复元气了。
郁忠拿着马厩给的牌子取了马车,一家人又坐上了马车,晃晃悠悠的出了城。
城中这会居然放起了烟花,虽然远不及古灵在现代见过的那般绚烂多彩,烟花上升的高度也明显不足,但在此氛围之下,这一阵烟火仍算得上是十分美好的景致。
夜深了,窗外的烟火却仍未消停,好在这处屋子虽坐落在县城正中央,却得益于占地面积足够大,这一间屋子又是在三楼上,这会即使是开着半扇窗户,却也还未闻到什么硝石烟火味儿。
原本总是倚靠在床榻上的少妇难得这会被侍女碧螺扶着在窗前伫立。
虽然只开了半扇窗,少妇身上也仍披着厚实的披风,她一张粉面上未施脂粉,唇色虽有些淡了,两颊面色倒也红润。安心养了这么些日子,原本单薄轻盈的身子已经显出了些许富态,腰腹间的突起也已让人无法忽视。
一双柔荑无意识的在略微突起的腹上轻轻抚弄着,少妇瞧着远方阵阵亮起的烟火和四处明亮的灯火,有些怔神儿。
犹记得京城的灯火是要比这小县城还要明亮上几分的。
每逢花灯节,整座京城都恍如一座不夜城,从傍晚开始就陆续挂上了各色精致花灯和稀奇的琉璃盏,衣着华贵的年轻公子三五成群的结伴而行,时不时对着路过的少女评头论足,叹惋可惜诸少女大多都以轻纱遮面,教人无法一睹芳容。
那一年,也是在这样的花灯节上,自己第一次见着了他。
眼瞧着少妇望着窗外怔怔出神许久,碧螺终于忍不住在一旁小声提醒道:“夫人,您都站了许久了,还是回床上休息吧。”
思绪被她打断,少妇倒也不恼,只是神色间还略有些恍惚,由着碧螺将她慢慢扶至榻边。
碧螺替她解下了那一件厚实的披风,又小心翼翼扶着她倚坐在床榻上,这才替她盖好了被子,就要返身准备去将那半扇窗关上。
少妇最后抬眼瞧了瞧窗外那些升空而起的烟火,眼中神色逐渐清明。
伸手摸了摸藏在枕头下的那支银簪,她突然勾唇一笑。
关了窗回来的碧螺正好瞧见她这一笑,只觉她此刻虽素着一张面,却也仍是美得惊人,也难怪自家夫人能在娘家后宅一众小姐里面谋得这么一门好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