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底下的板砖不少已经风化成了碎石，一步一步的压过，沙沙的混在偶尔吹起的阴风中。

孟菀菀从来没有来过如此荒凉的地方，不由得轻轻攥着袖子。

她一直紧紧地跟在温珞简的后面，生怕温珞简一个健步就把她甩在了这里。

温珞简察觉到孟菀菀的紧张，嗤笑了一声，讽刺道：“这就怕了？以后要来的机会还有很多，胆子这么小的话还当什么皇后？”

她看了他一眼，但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她，孟菀菀只能看到一个宽厚挺拔的背。

被看扁了，孟菀菀只能鼓起勇气，挺胸抬头，大步跟紧他。

大衽各任皇帝的陵墓都在此处，从开国皇帝再到荣德帝无一例外。

一代代的陵墓看过去，眼前便是荣德帝的陵墓，孟菀菀以为他是带她来见先帝的，但没想到的是温珞简直接绕了过去，连看都没看。

“走过了......”孟菀菀停在原地，叫住温珞简，再往后走的话就是......

“没走过，”他停下回头看她，见她满脸疑惑却不解释什么，“你跟着我便是。”

这......孟菀菀的心里十分犹豫，莫不是他要把她就地活埋？

孟菀菀皱眉犹豫了一番，终于还是抬脚走在温珞简的后面。

谁知绕过荣德帝的庙后，后面竟跟着一个小小的庙，并不起眼，但是在刚才所经过的各个皇帝的陵墓后并没有看见。

孟菀菀站在他的身后，虽然有些好奇，但是还是没有开口。

温珞简知道她一定有些好奇，便慢慢开口道：“这是我母后的陵墓。”

“这......”孟菀菀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

历代皇后通常会和皇帝合葬，但也有例外，比如和非常受宠的妃子合葬，但这都是极其荒唐的事情，大衽建国一百多年还只出过一位。

难道是苏玉阑干的？

“是朕干的，”温珞简十分爽快地承认，似乎觉得这种荒唐的事都没什么，“母后在世时，终日不见她的笑脸，她尽力在做好一个皇后的职责，但我知道，她根本就对父皇毫无情谊。”

温珞简深深地看着面前灵位上方挂着的一张画像，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在孟菀菀面前用了“我”，那画像上的人，正是先皇后。

孟菀菀随他的视线看去，那画像上的人，虽与温珞简只有一两分像，但却与他妹妹温珞辞有四五分像。

但是画像上的人，温婉华贵，倒与温珞辞那咋咋呼呼十分活泼的性子不甚相同。

孟菀菀上前点了三炷香，倒让温珞简微微有些惊讶。

二人屈膝跪在垫子上，拜了三拜。

其实以温珞简的身份完全没有必要这样的，但他自己心里明白自己到底对妹妹有多愧疚。

“她一直盼着到我成人娶妻，阿辞嫁人，可却一样都没有亲眼见到。”

孟菀菀现在才反应过来当初他说梦话时的“阿辞”并非是他喜欢的姑娘，而是他的妹妹。

“今日带你来见她，也是让她看看你，了了她的一个心愿。”温珞简顿了一下接着道，“至于阿辞，我下一次再单独带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