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人儿看的不真切,我却看的是明明白白,你偷偷扯了她的丝帕将姜黄碾碎包在里头,又用力挤出汁水来挤在小美人儿垂在身侧的手上。”沈无心从树上跳下来,毫不客气的扯出韩若明紧抱在两臂的手掌,果真见到韩若明的掌心同方沉裕如出一辙,皆是姜黄汁液。
韩若明被揭穿也是毫无表情,显然知道自己的举动瞒不过沈无心的眼睛,他看也没看沈无心一眼将自己的手抢夺回来,道:“大哥,你这轻浮的语调也该改一改,左一个美人右一个美人,若这话落在蒋老板的耳中,只怕你又要每次都靠轻功翻进采月轩了。”
“此处只有你我兄弟两人,难不成云倾知道还会是别人告的密?”沈无心没好气道,“少拿此事消遣我。”
“三弟不敢。”韩若明一本正经道,“三弟只是怕你说的顺了口,在蒋老板面前见了哪个相熟的美人再一时叫漏了嘴,那三弟才是爱莫能助。”
“我哪会做出这等蠢事?”沈无心呸了一声道:“我可警告过你了,这小美人儿绝不是善茬儿,你可别再招惹了她,惹了皇家人可不好脱身。”
“礼尚往来罢了。”韩若明想起今日方沉裕赢棋时的冷笑与见到自己慌张羞涩的模样,不知为何心中竟有几分的畅快。
“你少有这么满面春风的样子,居然还跟我打太极。”沈无心撇了撇嘴,也懒得揭穿他,道:“后日就到中秋了,知道你不想在家坐冷板凳,我妹妹也两年多未见你了,不如你便来我府上过中秋罢。”顿了顿,他看向正与方沉裕说话的妹妹,道:“她知道你爱吃枣泥月饼,你出征这两年,她一直同我家的厨子苦练做月饼,就为了等你回来亲手做与你。”
“……”韩若明顿了顿,对沈无心道:“我对倾城姑娘实在无意,大哥是知道的。”
沈无心叹了口气。
“方沉裕,我今日对不住你。”
而那一头的文潇湘不情不愿的在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便不再言语。沈倾城摘下自己头上的发簪为她绾成一个简单的发髻,边绾边道:“都是官家女儿,何来对不对的起?好啦,这样不还是貌美的很?”沈倾城抬起文潇湘的下巴端详着自己的杰作,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来的晚,怎的没见到我娘亲和慕娴姨母?连皇帝舅舅也不见了。”方沉裕四处看了看问道。
“皇上吹了风难受的很,郡主和长公主便替皇后娘娘送皇上回宫了。”沈倾城不满的用手肘推了推方沉裕:“你瞧你那个好父亲,带着他那个表妹和你那位义妹同那冯大人倒是聊得开心,你受了这等委屈他竟还有心思笑成那样?”
“我毕竟是个女儿,不像你还有个哥哥,在我爹眼中也不过是个仕途中的踏脚石罢了,哪里还能多么疼爱呢?”方沉裕淡淡道。
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抓住文潇湘的臂膀问道:“潇湘,你还记不记得,你落水之时宋氏母女两人在何处?”
文潇湘被她问的一怔,想了想,她道:“我想起来了,当时倾城去找你,我有些不满,方沁儿与我搭话,安慰我说你今日赢棋不过是巧合,后来又说你赢棋是因为在袖中藏了棋谱,我若不信便去你跟前瞧瞧,我见你的手搭在护桥栏边,我无从可看,于是只得作罢。接着听到身后有人唤我的乳名,我便回头,可谁知却被身后的人狠狠一推,这才摔进了湖水之中。”
“看来你这位义妹本事通天,胆子也不小啊。”沈倾城看着那紫色的倩影冷笑道,“看今日她在宫宴上那般引人注目的架势,似乎不止想要坐上你方家女儿的位置啊。”
“她们母女想要的又哪里仅仅是我和我娘的位置?”方沉裕想到前世宋氏母女做的恶事,手狠狠的握成了拳头。
“她只怕是见我与方沉裕不和,便推我入水想借我之手诬陷与你。”文潇湘忧心忡忡的叹气道:“今日之事的确是我太蠢,竟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如今你也吃了教训,知道了以后注意些便好。”沈倾城倒是开心的很。她虽自小与文潇湘交好,但到底对文潇湘的有口无心时常无奈,今日之事若能给文潇湘一个教训,也不算是件坏事。方沉裕与她想的一样,前世文潇湘虽张狂,又常借题发挥,但终归只是文大福娇惯的结果,除了蠢到将自己送上迟桅杨的榻上之外倒是没做过什么坏事。今生若她能改过这张扬的蠢相,倒真算的上是一件好事。
“对了,今日宴上怎的没见到徐家人来?”方沉裕问的自然是徐慰州一家。沈倾城道:“慰州一家本随我爹娘一同去了苏州替圣上审查,我爹娘担忧我所以提前了两日回京,慰州一家并未赶回来,今日自然看不到他了。”
“原是这般。”方沉裕点了点头,眼睛落到与迟桅龑说话的一个少年身上时突然一愣,赶紧晃了晃沈倾城的胳膊,指着那少年道:“倾城,那公子是谁家的你可认得?”
沈倾城眯眼看了看,疑惑道:“哪个?”
“就是那个拿着玉笛子的!”方沉裕急切道。
沈倾城这才看清,不由得笑话道:“裕儿你是不是喝酒喝花了眼,怎的连龚丞相的独子都不认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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