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走。”孟聘急躁的催促,拉扯着她。
花扶捏了捏眉心,最终还是托着孟聘飞身上了云端。
谁也没有注意到身后臭着脸的玄乌,他藏在袖袍底下的手,指腹摩挲着腰间的琥珀色袋子。
想到里头都是上神为她细心打点的东西,他就气愤不值。
“玄乌。”身后传来一道淡漠的声音,似提醒似威慑。
但是再怎么心里不爽快,也无可奈何。眼看孟聘她们的身影越来越小,玄乌朝盛珩行了礼节,然后飞身追了上去。
虔女回想起孟聘临走前的赌气,她很明白她是个怎样执拗的人,怕此次决定会伤了两人的和气,便忍不住开了口。
“上神,恕虔女多事。阿聘年幼,以她的能力尚且还不能够自保。上神若真心疼,与其她最后伤痕累累、心生怨恨,还不您替她做好一切打算。”
盛珩轻笑,“我打算了五万年,若非日暮途穷,也不会到万般一试的境地。”
“您的意思是?”
“外人,最终是外人。”
虔女似乎明白了一些,“您是不是发现靠外人无法聚集到她的七魄,所以想让阿聘,自己去找自己的七魄。”
天地初始,万物构造,三魂七魄为常理。
而四海八荒里,也不是没有少一魂或少一魄的例子,但不出意外都是可以找回的,就算最终寻不回来,也有替代补救之法。
可孟聘不同,外人只知孟聘毫无修炼的根基,却不知孟聘自生来便比旁人少了七魄。
她只有三魂支撑,没了七魄协调,嗜睡、精神紊乱、时而乖顺时而暴戾……许多事情她没法靠自己去控制。
当初盛珩发现这一点时,便用落魂灯替她聚过魂,可五万年过去了,别说一魄,就连一丝气息都没有。
就好像,她的七魄完全不存在了。
盛珩立在原处凝望,直到再无足迹可寻,才垂下眸,长长的睫毛如同扇面铺着。
他护了五万年的小孩,该长大了。
……
云端上,花扶看着一言不发的孟聘,还是忍不住开口安慰。
“孟聘,其实这丰沮玉门没你想的那么糟糕,或许你去了能认识新的朋友,说不定还能找到修习法术的窍门呢。”
孟聘闷声闷气,“我没想过它糟糕,但也没想它能比极渊好。”
花扶知晓孟聘的担忧,实力是不可跨越的鸿沟。
在从极之渊,有盛珩护着,但丰沮玉门,恐怕靠得住的只有自己了。
她叹了口气,耐心的给孟聘解释:“这丰沮玉门是最具威望的拜师堂,里头有许多神君以上的人物教导,还会提供历练的秘境,是修仙者的福荫;它每隔万年广招弟子,不限各界。所以无论是仙界、鬼界,或是魔域,皆为之头破血流。最后能顺利进入丰沮玉门的,只有出类拔萃者。况且他们招收弟子才刚刚结束。”
“那我?”
“半路截胡呗,”花扶很认真,“你那上神姑老爷,随随便便一张帖子就扔在人家桌上,哪里是商量的语气,分明是强硬塞你进去。没办法喽,他们得罪不起。”
言外之意,让你进去都是一句话的事,更别提会有谁对你公然出手。
除非,他是觉得自家子嗣旺盛,想尝试人丁单薄的滋味。
“万恶的恶势力啊!”她仰天喊了一声,又低头,“哎,幸好在我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