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聘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心里虚的发慌,只能企图打马虎掩盖过去。
“咳咳!姑老爷你说的什么话,这九天八荒里,就属我对你最忠心不二的了……”
盛珩垂眸未语,把瓷瓶放在矮桌上,手自然放在膝盖上,指节点了二三下。
随后看着孟聘,“到了你这般年岁,早该去外头学习历练。先前我考虑不周,如今我已向丰沮玉门递了柬,三日后你便去报道吧。”
万年不变的语气,说的惊心动魄的事情。
至少对于孟聘来说,足够惊异。
孟聘心咯噔一下,眼眶微红就有泪珠掉落。
她哽咽:“姑老爷,你是不是不要阿聘了……你就不怕我在外头被人欺负吗?”
谁人不知孟聘情况特殊,弱的跟小鸡崽似的,平常外出都得花扶跟随;哪怕这次去鹿台山采集朝露,也是几万年来头一次。
更别说,这次要将她长时间滞留在外了。
毕竟万一被那些仇视盛珩的人所牵连,那极渊恐怕得风风光光办场事了。
没有人注意到,盛珩微微拢着的指节,刚刚突然握紧暴起乃至青筋,后又蓦然松开。
盛珩抿唇,“原本是有点,可现在看来,在装傻扮可怜上,你无人能及。”
见自己的招数被无情揭穿,孟聘霎间恢复面无表情。
“去就去,我还巴不得投入外头的花花世界,到时候你求我我都不回来,哼。”孟聘撇了撇嘴,吸了一口鼻涕泪花。
盛珩皱眉,伸手将孟聘脸上的脏污拭去,随即又抹在孟聘的衣服上,后者无语的偷偷翻大白眼。
“翻白眼也没用,你非去不可。不过你也不必担心安危,我已通知花扶和玄乌与你同行,他俩的能耐一般人伤不了你。”
“那万一就有像司徽上神那样的要揍死我呢?”孟聘心里不爽,非要唱反调。
“那你就使方才那一套,先护住小命回来告状,我自会为你讨回公道。”
真真是无缘由的袒护偏爱,这让孟聘心里的气无处可发,最终消散。
她妥协了,“反正我要是死了,我就黑化,堕入魔域化身鬼煞来篡你的位。”
盛珩敲了下她额头,好气又好笑,“这些词又是从哪儿学的,不正经。”
孟聘摸着头,哼哧哼哧。
三日后,孟聘背着小小的包袱跨出了从极之渊,花扶顺手接过包袱挎在身上。
“你今天气色怎么看起来这么差,谁惹你不快了?”
孟聘回:“还能有谁。”
花扶恍然大悟,目光移到门口,盛珩着一袭与清冷矜贵气质相反的红衣。
她连忙朝那位行了礼节,后者微微颔首示意。
抬起头才发现盛珩身后还有一位浅绿衣裙的蒙面女子,气质宁柔。这大抵便是丹青妙手的虔女神君了吧。
她又是一礼,不过这次没那么惶恐了。
余光见孟聘执拗的不肯转身,她狭促着笑着。
孟聘的性格已经被盛珩养刁了,这时候把她丢外面,她不起逆反心理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