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美国打来的电话，苏慕感到太阳穴一突一突的，头疼。起身，去了方为的休息室。

他还在接受人物刊的独家访谈，苏慕只好坐在沙发上等他。

过了没多久，双扇门被打开，走进一个身材高大着一身黑衣的男人。

方为明显很累，那家访谈是好不容易才约上的，就想着能够挖猛料，一个劲地问。

那个有点娘，有点母的采访小哥竟然还撒起娇来一直说“最后一个问题了嘛”，结果，整个访谈延续了三个小时！本来只有一个半小时的。

苏慕看了有点心疼，上前去给方为脱衣服。

“休息一下，一会我跟《GO SHOW》说一下，晚上的杂志拍摄晚点再开始。”

方为脸上淡淡的，即使眼睛里已经布上了血丝，他倒是对这种工作强度习以为常了。

“唔...不用了，照原来时间开始吧，他们那一帮人也等着下班。”

苏慕看了眼方为，应了声好吧。

脱去厚重的皮夹外套，只穿一件单薄的白色T恤，在有暖气的屋内也不是很热，他脖子上挂的一串项链铃铛作响。

他好累，鞋子都没脱，就扑向一旁宽大的尼龙沙发。

摆了摆手：“就睡十分钟。”

不知怎的，苏慕除了心疼，心底里还有一丝宽慰。

点了点头：“嗯，睡吧，一会叫你。”

话音刚落，沙发那头就传来方为匀称的呼吸声。

苏慕轻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以免发出声来，走到方为旁边坐下来。

他在睡觉，她在看他睡觉。

方为上下睫毛都很长，闭眼睛的时候两排睫毛打在一起，额前的碎发长了，也跟着掺和在睫毛里。

苏慕正想抬手拂去碎发，突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接着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

“方为，东西都准备好了，我们要去Z社拍封面咯。”

苏慕赶紧收手，清了清嗓子：“哦好，我们马上去。”

她拍了拍他的肩：“醒了，要去拍封面。”

方为的眼睛霎时间睁开，盯着地板呆滞了两秒，坐起身用手扫了一把脸想清醒一些。

沙哑着声音乖乖地回应：“嗯好。”

苏慕叹了口气：“还是我帮你说一下，晚点去？你再歇会？”

他使劲摇头：“不要。”

高大的身子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早死早超生，赶紧走吧。”

苏慕：“......”

保姆车里，苏慕和方为坐在中间的二排座上，这辆车后面还跟着另一辆车，上面坐着随行准备妆发的工作人员。

方为的头磕在玻璃窗上，随着车的前进，乌黑的脑袋一晃一晃的。他没有睡觉，但是睫毛太长了，低垂着遮盖住整个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