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琬昭看到桌子上,果然整整齐齐地摆了三幅碗筷,心里不由有些惊讶。
谢子由却是仿佛看出来她在想什么一样,道:“父亲与我说了你和宸王殿下相识的事,我就知道,你会收到我回城的消息。”
沈琬昭沉吟片刻,“那宸王殿下他……”
谢子由摇摇头,“当时我们一众人遇袭,宸王下令让大家分头离开,所以我也不知道宸王的下落。”
“不过宸王殿下战功赫赫,智计出众,我认为他不会随意做出这个决定。”
沈琬昭自然知道这一点,可是这里到底是扬州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表哥不知道宸王府在扬州府的人手,她却是知道的。
不到三十人,想起暗七说的话,心情便始终无法放松。
“那高通呢?”沈琬昭问道。
谢子由看了自己爹一眼,谢舅舅轻咳出声,示意他可以说。
眼底闪过一道诧异,沉吟片刻,谢子由便道:“人倒是带回来了,但恐怕只有宸王府的人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说完,他也很无奈。
沈琬昭心里一动,却是猜着个大概。
快速地喝了几口粥,沈琬昭放下碗筷,道:“我还有些事,就不打扰舅舅和表哥了,表哥这些日子受了不少苦,便在家好好歇歇,我改日再来看表哥。”
说完便起身匆匆离开,背影飞快消失在视线里。
谢子由有些疑惑地看向自己爹,“表妹似乎知道的事情很多?”
谢大老爷没好气道:“看我干什么,你们一个个的本事都大着呢,我管不着,也管不住。”
谢子由沉声道:“如果是这样,表妹与宸王府的关系,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一些。”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认真地看向自己父亲,“爹,您想好了吗?”
谢大老爷僵住,过了好一会儿才无奈道:“谢家,还有得选吗?”
“朝堂里多少人不想让我回去,你爹我清楚得很。”
谢子由正色道:“孩儿此次去三水县,才见识到了什么是真正的灾情,一路上不知道多少家破人亡、逃难在外的流民,一个个饿得骨瘦如柴、衣不蔽体,随时都有可能死在路上。”
说到这儿,谢子由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这都是那些早就忘了黎民百姓的贪官污吏做的孽!”
谢舅舅见一向沉稳的儿子义愤填膺,如此气愤的样子,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谢子由继续道:“父亲,这件事,宸王没有错。”
“我知道您因为当年祖父的事情,对当今圣上颇有怨言,可那是朝堂上的事,和百姓无关。”
谢大老爷瞪了儿子一眼,“出去几日翅膀就硬了不是?”
心里酸酸的,竟然敢明里暗里说道起你老子来了。
谢子由倒是一点儿也不怕他,平静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只是给您提个醒儿,省得您到时候为了顾面子,下不来台。”
谢大老爷:……
我心里有数!
谢子由显然没关心自己老爹怎么想的,突然又添了一把猛火,“若是有一日,表妹做了宸王妃,您就更成那棒打鸳鸯的恶人了。”
谢舅舅猛地一滞,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很精彩。
谢子由欣赏了片刻,便自在悠悠地离开书房,回了自己的屋子。
憋了良久,谢舅舅吐出胸膛里那口气,“不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