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恩仁点头道:“迭经奇遇,艺有大成,又获得不少珍奇之物”
袁子听至此处,接口问道:
“鲍兄且莫打岔,我话未说完,俞老弟虽然一身喜气,但却散而不聚,你说他获得不少珍奇,究竟是尚未到手,或是得而又失,才要我指点迷途的呢?”
这几句话儿,几乎是目睹当前各事,使鲍恩仁与俞惊尘听得好不惊服!
俞惊尘正要开口,却被鲍恩仁以眼色止住,干笑两声,向袁子说道:
“袁兄神相,名下无虚,俞老弟近来确实获有几项珍奇,但有的是尚未到手,有的是得而复失,故而要请袁兄费神,尽量指点详细一点!”
袁子闻言,毫不推托刁难地,点了点头,含笑说道:
“俞大侠,人中之龙,是我夙所敬佩人物,哲嗣英物,武林奇葩,又有鲍兄引介的这种关系,小弟必竭驽钝,敢不尽力!”
鲍恩仁大喜,侧头向俞惊尘道:
“俞老弟,你的福缘不浅,袁大相士虽然技冠天下,却一向惜艺如金,只肯浅谈,不肯深入,今日有此机缘,你不如把生辰字,一齐报出,索性烦他细批,以窥来日吉凶,也是一段武林佳话!”
俞惊尘还有点不好意思,那袁子却向他微微一笑,颔首说道:
“也好,彼此风来水上,云度寒塘,江湖再遇,不知何年何月?我们且尽半日盘桓,奉扰俞老弟与鲍兄一顿美酒嘉肴便了。”
对方既如此热情,俞惊尘遂报了生辰字,请袁子替他细批流年气运。
鲍恩仁因知袁子平时确实不肯如此献技,心中高兴异常,命店家添了好酒好莱,就在房中,彼此畅饮。
用毕酒饭,袁子细心推算,以五年一论,替俞惊尘细批了一本两年运气,向他略加解释笑道:
“命由天定,运随心转,故而天下祸福无门,唯人自召而已,老弟禀赋极佳,一生福厚,惟十年之后,有一大厄,袁某再三参详,似乎只有一忍字能解,若过此劫,花好月圆、子孙昌炽、寿元当至九之数,否则,东海波涛,恐葬却一身侠骨!”
这几句话儿,斩钉截铁,确异于一般江湖相士的模棱两可之言,听得俞惊尘不禁有点毛骨悚然,暗把“十年一大厄”、“东海波涛”,以及“忍”字等有重要事儿,牢牢记在脑内。
袁子解释完毕,合起所批流年气运,方看见他在对面之上,大大写了一个红色的“情”字,而在“情”字之下,又用墨笔写了十六个小字,是“祸中有福,福中有祸,珠光秋色,蝎尾蛇头”!
袁子先指着那红色“情”字,向俞惊尘正色说道:
“俞老弟,你命中犯有复杂桃花,所有祸福,均由情字而起,但情之一字,魔力太大,勘得透时,是仙是佛,用得深时,是圣是贤,寻常人则只有胡里胡涂地,随其支配左右,袁某不敢,也无能妄泄天机,书此一字,请俞老弟多加戒惕便了!”
俞惊尘连连抱拳称谢,袁子又复笑道:
“以上所说之言,均为命中定论,一般风鉴学者,或许多可推出,但祸中有福,福中有祸以下的珠光秋色蝎尾蛇头等个字儿,却是我袁子的独得之秘,我虔参所觉,俞老弟的福亦在此,祸亦在此,故而特在封面标明,至于,何谓珠光?何谓蝎尾?何谓蛇头?则皆所谓灵机字样,时至,自然应验,如今定欲加以解释,我也说不出所以然了!”
鲍恩仁目光凝注那经袁子指为独得之秘的“珠光秋色,蝎尾蛇头”字,心中好不骇然,暗惊这袁子的“麻脸神相”,修为之深,已参造化,着实到了不可思议地步!
因为,他是局外人,事不关已,旁观者清,一看之下,便觉“珠光”是柳还珠之光、“秋色”是“江小秋之色”、“蝎尾”是“天蝎尼姑”和“天蝎秀才”的杀人利器,三者都已与俞惊尘有了不可解的关系,只有“蛇头”二字,如今尚不可解而已!
他万分钦佩之下,伸手替袁子斟了一杯酒儿,扬眉笑道:
“袁兄,俞老弟的流年气运,已承细批,并加哲语指点,委实感激不尽,但有关失物之事”
话犹未了,袁子向鲍恩仁盯了两眼,“噗叱”一笑接道:
“这事有点妙,俞老弟即与鲍兄同行,则只有别人失物,那有你们丢了东西之理?难道终朝打雁之人,真会被雁儿啄了眼么?”
鲍恩仁脸上一热,无可奈何地,只有自我解嘲,哈哈大笑说道:
“上得山多终遇虎,偷人今日被人偷,这是我偷遍江湖,第一次被人倒打一耙的丢人现眼之事!东西或可不要,脸面不能不找,袁兄神相通灵,再请费费心吧!”
袁子摇头道:
“寻找失物之事,与相法何关?鲍兄说了外行话了”
俞惊尘一旁笑道:
“测个字儿如何?”
袁子笑道:
“测字乃是偶触灵机,有时到颇有所验,俞老弟或是鲍兄,请先诚意虔神,在我这些字框之中,随手抽一个吧?”
鲍恩仁果然煞有介事地,先行正襟危坐,口中默祷有顷,再闭起双目,在袁子随身所带的一大卷携之中,抽了一枚。
俞惊尘见鲍恩仁那副神情,先是几乎失笑,但旋即想起,万事须诚,何况这袁子是当今第一神相,决非凡流,到要看看鲍恩仁出了个什么字样?而袁子又有什么惊人独到见解。
袁子从鲍恩仁手中接过字卷,展开一看,只见是个“猫”字。
鲍恩仁目光瞥处,首先“呸”了一声,双眉深蹙说道:
“倒楣,我是鼠窃,遇到了猫,当然被无形受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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