殳无刃把走路还摇摇晃晃的归远溢送到了轿子上,自己却没有上轿,借着月色,他慢慢地走向了长长的街道,月光拉长了他的影子,瘦削,却挺拔,像是一把极长的利剑孤立地行走在了无人的街道。
他走远,两个人影从暗处走了出来,其中一个人眉头皱得很紧:“他为什么与我二弟在一起?”
他旁边站另一个人站在阴影里,看不到长相,只能看到这人长得极高,负手而立看着殳无刃慢慢走远的方向:“这位小侯爷可不简单,与你那二弟更不是同一路人,两人在一块儿,只能说是他刻意接近了,至于为了什么,本座可就不知道了。”
归远丰盯着那人看了一会儿:“斩前辈似乎对殳无刃有相当意见……不……或许可称之谓仇恨?”
黑暗中的人大笑了起来,他的笑容博广而恣意,那种肆无忌惮的笑声响彻在夜色之中,足以震撼人心。
归远丰无意地退了一步,看着那人,眼中有疑虑,却又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
“归庄主只要知道本座是帮你的就够了,本座今天来就是要再送你一份大礼,让我一举铲除你心中肉骨中刺的武器。”
……………………
殳无刃知道身后一直有人跟着自己,但那人似乎没有什么敌意,他便没有马上把人揪出来,而是慢慢地出了文州城,来到了海边,
到了海边他才彻底发现,原本今天的晚上的月亮已近圆满,银白的光洒在海面,给整片漆黑的大海都蒙上了一层薄纱。
来到文州前他曾经看过一次海,就是那次他和齐罗罗回齐家时路过一个小渔村,但那里海岸太小,即使站在岸边上,也看不到海的雄阔,可文州不一样,他可以说大凌国最大的靠海地域,有大凌国最大的海岸港,这里的海,让人一看望去,就会有些无名的惧怕,好像只要你敢再接近它一步,它就能张口把你吞到一片汪洋的腹中。
他负手而立,看着仿佛挂在海面上的月光。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月亮,原来海上的月亮,和陆地是不一样的。”他轻轻地感慨,语调温柔中隐隐的愉悦,听起来有点像个孩子。
这时,他的身后终于传来了脚步声,那一脚一脚踩在沙滩上,每一步似乎都十分的用力,与刚才小心翼翼地跟着完全不同。
殳无刃没有回头,依然看着月光:“如果人真的可以生活在月亮上就好了。”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等你真的到那上面生活了,就只能永远品味着孤独寂寞的滋味,别总想那些虚妄的东西。”
后面的人走了上来,与他并肩站在月下,青白的月光映着她的脸,这张脸上的笑容不在,被月光这么一照,有着一股淡淡的清冷之感。
“我会和姐姐一起去的,难道姐姐忘了,你答应过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离开我吗?”殳无刃看着安陵松微笑,似乎没有看到好脸上那清冷中的恼怒。
“答应过?那又怎么样?谁说我答应过了就一定要做?”安陵松转身面向他,晚上的海风比起白天要安静得多,海浪几乎算得上温柔地拍打着沙滩,那声音说不出的安静宁谧,可殳无刃却全身突如陷入冰窑。
他慌乱地伸出手,想要抓住她,却被她一掌拍到了一边:“殳无刃,你这么看我是什么意思?你还委屈了?问我答应过什么,那你怎么不说说你答应过我什么?男人,身为一个男人,我不要求你成为一个圣人,但至少你得对得起你自己吧?”
手抓了个空,殳无刃慢慢地收拢五指,中指被四根手指紧紧地捏住,指尖死死地扣进了掌心,苍白的手背爆出青筋,一滴鲜红的血顺着他的掌心落到白色的沙滩上,可是天色太暗,连他自己都没有看到,更别说是正在气头上的安陵松了。
“姐姐觉得一个男人应该是什么样子的?”握成拳的手慢慢地收到了背后,月光下殳无刃的脸几白得简直像是一缕幽魂,在他仿佛含着水光,下一秒就可能哭出来的眼睛下,安陵松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不敢看他的眼睛。
不行,不能这样算了,必须要让他明白人要有底线,有些事可以做,有些事不能做。
“至少不是像你这样为了达到目的,竟然利用女人的,想做什么可以自己去做啊,你利用一个女人,还是个无辜的人,算是什么能耐?你有想过如果吴峦栾嫁给了归远溢,她的结局会是什么样子吗?特别是你话中的那些暗示,当她没有了父兄的撑腰,她的下场只会比袁心莲还要惨,这笔账算是谁的?是谁种下的因?”
夜更深,月光却更加的亮,殳无刃惨白脸突然笑了,嘴角斜斜地向上,那一瞬间,他的身体里像是突然被恶反附了身:“当然是他的父亲和她的兄长。”
“……”妹的,她竟然无从反驳,还觉得挺有道理。
“她父兄是她父兄,你是你,总之,这件事你不许这样做。”相识以来,安陵松从未对殳无刃说过一句重话,就算是聊天都尽量温柔小意,就怕吓到他,即使明知道他并不是表面上看着那么软弱,但一对上他,还是忍不住对他好一点。
这一次,可以说是她第一次向他发火,她自己觉得不可思议,殳无刃更是无法接受,他背在身后的手掌已经鲜血淋漓,鲜血顺着手掌一滴一滴无声地落到沙地上,他却毫无所觉,手劲仍在持续加大。
“你为了别人,竟然这样对我?我为别人着想?可这些年来可有人为我着想?我几天吃不上一口饭,几乎要饿死的时候,可有人给我哪怕一口馊掉的馒头?我被架在火堆上被威胁的时候,可能人上前来为我说一句话?我被自己的亲人连猪狗都不如地养在最脏最臭的地方的时候可有人来为我说句话?在我苦苦哀求别人的时候,那些别人可给我一个眼神?为什么到了我这里,我就要为他人着想?我的确不是圣人,更不是佛陀,人间无情,我为何要当那个有情的人?姐姐……”
他突然朝她倾下身,低下头,额头几乎抵在了她的额前,眼睛还是那双眼睛,可是安陵松却发现她对这双眼睛相当陌生,而扬在嘴角的笑容早已经变了样子:“我未尝别人给我的好,为何要释放我的好?我从来感受到这世间的善,我为什么要心怀善意?”
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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