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居士一身白衣在王府外停下,顿时便有喧嚣声在她耳边响起,她倒是无动于衷,身姿挺拔的走到了正门前:“关东,开门。”
关东忙点点头,贼头贼脑的凑到兰子衿身边,小声对她说道:“燕云居士,您待会儿见到王爷,可千万把他哄得开心点儿昂,这件事儿传得太久了,不过放心!在下一直相信着您不是那样的人!”
“多谢关东大哥了。”兰子衿冲他微微颔首,迈进了正门。
红豆对贵圈最为了解,她下过不少功夫,五王爷的生日宴上女眷不多,但各个都是狠角色,基本都是倾慕他的女性,有些好友也带着自己的妹妹来了,当然,必不可少的,还是那如同四尊大佛一般压在那里的:东皓宗、范雎、范轻舟和范云旃。
如果把这四人比为佛,那么范臾白的母亲贤贵妃和当朝皇后吴氏便是菩萨,紧接着就是一群在朝廷上颇有权势的小罗汉们,各个花红柳绿的喜庆穿着,兰子衿奔丧一般的白衣便立即成了焦点。
“哎,那不是燕云居士吗。”
“还真有脸啊,啧啧,都被和其他男子传出那样的谣言了,居然还好意思来五王爷的生日宴,她不知道皇权都在这里吗?”
“对啊,还有那个秦桢大人在,保不准什么时候就来上一嘴,她可真是不在怕的。”
兰子衿并没理会他们,独自上前去给皇上皇后等人行礼,皇上也抬抬手示意她不用跪,开口说到:“有些人啊,可真该闭上他们的嘴了,十首为江山十首为百姓的燕云居士,岂是那种苟且之人?”
皇后也点了点头,眼神有意无意的向秦桢瞥去:“是啊,本宫也是如此认为的。”
兰子衿张口刚想说些什么,便被柳树上的一阵骚动吸引,不动声色抬眼悄悄看了下,却见柳树之间有一名白衣少年,正透过枝桠笑着看她。
“谢皇上皇后的信任,”她低头说道,又问:“不知五王爷在何处?”
东皓宗揉了揉眉心,颇为无奈的看向一旁的院子:“又在喂他那条大鳄,朕实在是想不通,那如此凶猛的猛兽,为何要叫它小花?哎......”
那还用说么,因为名满南京的妖孽美男范臾白是个起名废啊。兰子衿身旁跟着的红豆默默想道,一股恶寒从脚底窜起:幸好五王爷本人的名字不叫范小花。
“皇上皇后,子衿先告退了,子衿的友人还在那边等着。”兰子衿确实看到谢双溪在朝她挥手,于是并不想与皇权再周旋的她只能想办法迅速逃离。
“好,你去吧。”东皓宗点了点头,兰子衿步伐自然的走到谢双溪那里,却在那个无人的角落松了口气。
谢双溪悠闲瞥了她一眼:“那晚的事传出来的谣言,并不是假的对吧,或许只是坊间多加了一点色彩,跟事实并无太大出入,对否?”
谢双溪今日一袭黄衫,端的优雅大方,眉宇之间尽是思谋,虽是鹅黄,但在她身上也有了明黄的气势。她是因为范轻舟被邀来的,仗着未来四王妃这个身份都没怎么去社交,她只是来参加生日宴的,不是来搞政治的。
兰子衿的脸有些发烫,最烫得还是耳根子,向柳树上瞥去,却见少年也同样不自然的别过头去,那晚的深拥立刻返回记忆,她只能嘴硬的对谢双溪说道:“所以呢?”
“你对我嘴硬什么,真好笑。”少女笑道,“我没猜错的话,那个传言里的少年,就是白面书生,对吧,那个只身一人带领行酒军消灭十万汝珏士兵的人。”
“无可奉告。”
“你瞒不过我,咱们头顶柳树上的公子也不能,并且,我现在非常确定我选的答案。”谢双溪嘴边还是那样自信的笑容:“所以,你不是想对兰丞相进行推波助澜的辅助吗?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兰子衿侧头问道,季怀夏却已经隐隐猜到谢双溪即将说的计划,毕竟现在谣言愈演愈烈了,一半都是秦桢的功劳,捧得越高摔的越惨,谢双溪已经准备好揭穿这个谣言了。
只见谢双溪对兰子衿耳语了什么,兰子衿的神色也倏然一变。
“你能把握好分寸?”兰子衿有些不敢相信。
“只要你能喝好分寸,我当然就能把握好分寸。”谢双溪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季怀夏;“而且这次,不仅仅能铲除秦桢的实力,还能大削老顽固许尚书的锐气,动手起来,会简单许多,对吧。”
季怀夏微微沉眉,显然是对谢双溪的分析保持着不满的态度,这女子的头脑转的可真是快,又在范轻舟那边,对他来说全然不是好消息。
许尚书?这事儿和他有什么关系?红豆在心里想到,可下一秒,兰子衿之前坐的石桌那边就偷偷摸摸的走来了一个绿衫女子,正鬼鬼祟祟的拿着一包白色粉末往茶里倒,看得红豆差点没拍案而起:“许瑶真是卑鄙无耻!呵,就这种人,还想当五王妃呢,依奴婢看,她这是把梦当真了!”
“那就让她的美梦在今天破碎吧,”兰子衿淡淡说道,抬头向季怀夏看去,透过斑驳阳光阴影,她隐隐能看到少年一副狡黠之色,明显就是在说:要不要将这场戏升华些?
如何升华?兰子衿问道,空气仿佛都变得更加紧张了。
白衣少年清澈的眼瞳在那一瞬间变得阴暗许多,唇齿缓缓牵动,一字一顿,兰子衿看得十分清楚,那是三个字,无比清晰的三个字:
我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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