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谏哭笑不得。女人的脑回路他摸不透。绑匪嫌弃人质路上不配和,甚至和人质抱怨,好像他应该在脖子上套好绳子直接将另一端递到她手里才是正常流程一样。
男人深吸一口气,尽量维持自己国师的体面,咬牙切齿的反讽:“你要是刚才不反抗,本公子现在也安全了。”
他和雪昼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雪昼在被追杀途中无时无刻不想着怎么弄死他,真等没人追了,女人就得生啃了他。
“你……”雪昼被同样的话噎了回来,一时间没想到怎么回骂,等想好怎么怼回去时,话题已经过去了。“哼!”她被反应迟钝的自己气到,索性闭嘴专心逃命。
树林里到处都是叶子摩擦的簌簌声,像是风,又像是人。
高头大马微低着头,熟悉的在其中穿梭,步伐快而轻松。
雪昼含胸压肩,脚踩着马镫,整个人绷成一条弦,她紧紧贴着云谏这把弓,远远望来,两人几乎融为一体。
昏暗的林子深处,刺客快速聚集过来,空气好像凝固了,被人围杀的沉重气氛压的人不敢呼吸。黑色的眸子如猫般,警惕的观望四周。
风起了又止,也带走了虫鸣,林子静得可怕。
不对劲。
“哗啦。”大概是兔子跳进了草丛里。
紧接着,哗啦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雪昼心头一颤,有人织了一张网,准备将她打入万劫不复。
马似乎毫无所觉,它放下转来转去的耳朵,打了个响鼻,边嚼着嚼子边发出愉悦的叫声,踏着小碎步,朝着林中某处走。
雪昼敢肯定,吸引它的肯定不是兔子!
她额上流着冷汗,后知后觉的将利刃转向了云谏的方向……
“雪昼……”男人叫她,语气比马蹄声更轻快。
雪昼充耳不闻,她怕回头看见男人的德行后气到自己。
云谏见女人没理他,得寸进尺的靠过来。
两息后,女人绷得紧紧的身体忽然僵硬,她握着匕首的手剧烈的抖动起来……
有温热的东西蹭上了她的发,潮湿的呼吸喷上她的脖颈。
那里有闷而缓的声音传出。
“本公子劝你……束手就擒!”语气中满是势在必得的炫耀。
“滚蛋!”
雪昼紧张的弦崩断了,她的手比话更快,匕首朝着男人的肩膀落去。这招要是中了,云谏还是她砧板上的鱼肉。
“嗖!”
余光中,黑羽袭来,直指雪昼要害。
她毫不迟疑放弃杀人翻身下马,白鹭般起落腾挪。
黑羽如影随形,有些甚至穿过了人影,没入林中的土地。
眨眼间,女人风似的消失在视野里……
“好身手!”夸奖声冲淡了杀气。
云谏带着温和无害的笑容,绑在手上的腰带已经被重新系回腰间,他一手安抚着蹭过来的黑马,一手拍拍马背上沉甸甸的布袋子,不住感叹。
“流云宗杀手果然名不虚传!”
听见此言,周边的一排黑衣人越加自惭形秽,个个腰都要弯进土里。只有手持弓箭的男人弱弱的道歉:“是属下无能!”
雪昼屏气凝神的躲在树后,看着煮熟的鸭子飞出了锅还朝她嘎嘎叫,恨得咬牙。
她撒气似的擦上发痒的脖子,得了一手黏腻——颈间一条细细的口子鲜血汩汩。
“艹!”雪昼盯着自己空空的手,又看看男人,一拍脑门恍然:“我的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