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说过:“雪昼虽然干啥啥不行,但是逃命肯定是流云宗第一名。”雪昼就是一直秉着这样的原则,才能在那么多挤兑和失败中活到今天。
云谏沉默了很久,似乎才艰难的接受女人翻脸不认人的冷血实情。
他活动着自由的双腿,瞧瞧身后跟上来的追兵,箭矢的落点离他们越来越近,照这样下去他们很快就会被追上,死于乱箭之下。
“雪昼……”云谏叫道。
雪昼眉头紧皱无心搭理对方,只顾埋头逃命。
男人扬扬唇,发现原来女人也会怕。
雪昼的墨发随风飞舞,迷了云谏的眼,他用仅剩的自由手指勾住一绺调皮的发,在指腹上打了一个圈。发丝并没有他想象的柔软,稍微一松劲儿,黑色就从指间跳跃出来。
“雪昼……”唤声温温柔柔,真像一句咒。
雪昼的心仿若被无名的手攥住,随着男人的声音被猛地捏了一下。她升起不好的预感,直觉告诉她,云贱人要作妖。
男人感觉到女人瞬间的僵硬,漂亮的凤眼一眨,悠悠道:“雪昼,一个人骑马,马会跑得更快。”
说罢,在女人握着匕首回头的瞬间,云谏举起手肘,对着女人细细的后颈狠狠砸了下去。
“遭了!”雪昼眼前一黑,身子突然麻木,失去了力气。
云谏看着眼前的女人慢慢瘫软向路上摔去,施舍似的抓住女人后背的衣服,将其半按在马背上。
“盒子在哪?”
原来是为了盒子。
雪昼身体悬空,脚下是快速移动的土地,脸旁是马匹浸了汗的鬃毛,后颈的疼痛潮水般击打她的理智,瘫软的身体需要时间恢复。
女人瞪着男人的脸挑衅的笑。“我死了,你永远也找不到盒子。”
云谏愣住,怒火烧上他的灰眸,然后又被笑意盖过。
女人的小命握在他手里,都这样了还不忘威胁他,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处境?
云谏越想越有趣,最后干脆笑出了声。
雪昼盯着男人的反常反应,胆战心惊。
他眼角弯着,眼底却遍布寒气。“你可以不说,不说,就永远不要说了。”
说着,他松开了手。
雪昼顺着马背往下滑,时间如同溺水一样,痛苦而漫长。
她陷入悬空的恐惧,手不听使唤的四处乱抓,握到什么便再也不松手。
男人的笑容僵在脸上渐渐消失,他的眉头皱成“川”字,艳色的唇抿的紧紧的,明显在忍受。
女人沉甸甸的挂在他的脚上,身子团成一只虾,踹也踹不掉……
“真难缠!”
这女人,油嘴滑舌、心狠手辣也就算了。还长着一副让人嫉妒的皮糙肉厚的体格。
他甚至怀疑,女娲造人时,在捏她的泥土中掺了沙子。
马被背上两人的操作搞到不能直行,开始向雪昼在的一侧拐弯。
后边追杀的人看见两人内斗简直要笑出声,他们分两队左右包抄过去。
“云贱人!我们一起死!”雪昼嚣张的喊。
被重击的疼痛缓过来不少,让她有力气挂在男人腿上还能叫嚣。
云谏的双手被腰带绑得严严实实,只有自由的手指不足以摆脱这样的纠缠,一时间男人除了抖腿,竟然也拿不出别的办法。
秋天的黄叶挂在树枝上,倔强的吸吮最后的营养,任凭风再大,也不松开。
刺客们在后望眼欲穿,大家都等着那人掉下来捡个现成的。谁想到,摇摇欲坠的人被拉回马上,马改了方向,钻进了路边的树林。
“云贱人,你要是刚才不捣乱,我们现在早就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