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交替了黑夜,一大早,大源使者赫连迁跃就被西节王上给宣进了宫去。
另一头,干燥的山坡上被风吹着滚动下来了几粒小土块儿,在中途稀疏植被的拦截下,最终滚着下来了的只有一小块儿,好巧不巧的砸在了呼呼大睡的阿棠小脸蛋上。
阿棠一个激灵,双手在空中张牙舞爪着,睁开了惺忪的睡眼,红鬃马儿也被她这奇怪举动给惊得动了动脑门儿。
昨夜里荒凉的戈壁滩上刮起了呼啸大风,阿棠牵着红鬃马躲在了背风坡处睡着了。现在一觉起来,马和自己被粗糙沙砾埋了半截子。
这红鬃马倒是通灵性的让人感动,一晚上用自己的身子裹着熟睡的阿棠,用自己的脊背阻挡着风沙击打,背部已经红肿破皮儿了。
阿棠轻轻地吹了吹红鬃马的伤口,抱着马头静静沉默了几秒钟,表示感谢。
感谢过后,阿棠收拾收拾行囊,把空了的水袋装了起来,然后掏出了最后的一块儿被压扁了的糕点,捧着咽了咽口水,又迅速的收了起来,掏出地图,认真地研究了起来。
终于,阿棠有了眉目,她抬头看着疲倦的马儿如释重负的笑了,“有水源了!”
森门子城皇宫门口,赫连迁跃出了宫来,一袭天色如兰窄袖长袍的他一路上都是平静如常,可当他看到九龄时,与其对视的那一眼,眼神里瞬间不平静了。
九龄感觉到了不好消息,上前安慰着,“公子……”
赫连迁跃扯出来一个笑容,然后跨上了白马去,骑在马上的他,有一只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袍子中摆。
他心中有怒气,可他代表着大源,他不能失了仪态。
这头,红鬃马还在饮水,但阿棠已经喝饱了水,还洗了个脸,此时正坐在大石头上休息呢。
阿棠所在之地是一处天然的冲沟,不太成型,但存储着水,这水多半是大气降水所致,在这荒凉又干旱的地方,对现在快旱干了的阿棠来说是十分珍惜的水资源。
看着手里的地图,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阿棠有些不知道自己和马儿能撑多久。
“不行!小爷我一定要见到迁跃哥哥!”阿棠自言自语着,振奋起了精神。
阿棠来西节找赫连迁跃并非是等不了他的迁跃哥哥,她只是想到了她的迁跃哥哥得知前源皇驾崩的消息会难过,所以她想去带给他一些慰藉,她想在他心里痛苦时去陪陪他。
“小棠棠!”
没错,赵楠寻牵着一匹黄色的马出现了,他看到阿棠的窘境笑得有些幸灾乐祸。
阿棠看到赵楠寻的出现,眼里瞬间放了光,扔了地图,一下子蹦跶了起来,冲着赵楠寻就跑去了。
结果……
赵楠寻:“……”
结果阿棠扑向了赵楠寻的马,其实阿棠对马也没多感兴趣,主要是赵楠寻那马的鞍两侧的挎包比较鼓。
行吧,赵楠寻很无语着给阿棠卸下了食物,全是阿棠的最爱,看来阿棠又可以了。
阿棠在一旁吃得不亦乐乎,赵楠寻捡起了被阿棠丢弃的地图,看了看一旁的冲沟,无奈地叹了口气。
“姑奶奶小祖宗,吃了这么多,你能不能长点儿心?”
“小爷我怎…怎么了?”狼吞虎咽的阿棠不甘示弱。
赵楠寻递上水去,一秒就怂了,笑着道,“下次看地图能不能认真地看哪,你这偏离了我给你画好的路线可不是一星半点儿哪,小棠棠。”
阿棠接过水,瞟了一眼地图,没好气着道,“小爷我都还没跟你算账呢,你还好意思说小爷我,你画的地图要是有迁跃哥哥画的一半好,小爷我也不至于走到这么个要命的鬼地方。”
阿棠说着腾出手来挪了挪利剑,赵楠寻见了,立刻乖巧道,“是是是,下次我一定工工整整的给姑奶奶您绘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