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马爱华是业务直接推介人,她也问道:“饥渴营销是啥?又是怎么个高冷法?”
旁边趴在桌上打瞌睡的几名同学顿时来了兴趣,揉着眼或是伸着懒腰听罗逸摆摆活。
罗逸先回答了庞晓霞的问题:
“面面价格由60转为120一平,新晋业务中,我们的利润就整整翻了一倍。由于工期有限,我们只接11单。这样的话,加上原有的26块牌子和幸福魔托的1块,一共是38块。”
说完,罗逸不再欠着身,而是仰靠在椅背上,吐出了一口烟圈,一串破有意味的话也白雾中泛出:“38,这个数字很有意义。”
庞晓霞最烦罗逸装逼,蹙了眉问:“38有什么意义?”
罗逸哪能说我重生过来时就是38岁啊,只咧了咧嘴笑道:“38女孩节,对你和华华来说,意义不大吗?”
“切。”庞晓霞佯作不屑地说,“这节日你奉献给华华吧,她才是女孩,我,是女神!”
悄然不语的马爱华又寸步不让了,“不,我十八了,和姐姐一样,也是女神。”
“嗬嗬嗬嗬,”本来脑袋趴桌上的李延水突然随恻恻地笑了下,抬起头说,“让我看,女神经才是。”
庞晓霞抄起杯酒根儿泼他脸上:“闭嘴!接着睡你的。”
挨着李延水坐的赵梅梅则扯了块餐巾纸在李延水脸上抹了下,鸣不平地叹了口气。
本来,她有望成为罗逸的秘书呢,结果,他一下弄了俩大美秘后,就把她给弃之敝履了。
所以在李延水说出女神经时,就等于是替她发声,才给他抹去脸上的酒渍。
“以后领导说话的时候,你们别这么多小动作!”罗逸厉声道。
听罗逸大言不惭,庞晓霞抱臂撇嘴,赵梅梅却很当回事,忙抽了手,扔掉了餐巾纸。
罗逸接着刚刚被打断的话题:“这38块广告牌,使我们的工程标的整整翻了近一倍,由之前的三万增至近六万元。”
不同于其他人脸上惊愕的表情和阵阵嘘声,庞晓霞显得极为理智,一句话戳中了其中的漏洞:“罗逸,你想过没有。之前的版面是60元一平,你突然翻倍加价,谁给你签约?”
“嗯,霞霞说到点子上了,开启了我接下来的议题:‘饥渴、高冷营销’”
罗逸眉飞色舞地,还翘起了二郎腿。“为了更形象地演示一下,下面咱来个小品,来给大家展示一下。”
说完,他向庞晓霞要来大哥大,拨通了刘正东的号码。
“正东,到包间来一下。”
由于上午罗逸的卓越表现,被压得气喘的刘正东正在睡梦中拳打罗逸,却被惊醒,不由来气:“滚滚滚,别烦我。”
“你爱来不来,反正,我给你创造了表白机会……”
刘正东的神经立刻被揪紧,表白?咋回事?
“你又搞什么,我马上过来!”
“那快点。对了,表白没花可不行,你去一楼餐桌上整朵塑料花捎过来。”
庞晓霞和马爱华怔怔地望了他一眼,不知又要有什么新花样。本想问一下,想了想还是静观其变,安坐看戏。
不大一会儿,随着门缝里隐隐传来的楼梯踏步声,刘正东来到门口,推开门,捧着塑料花站在大家面前。
“罗逸!”刘正东抹了把汗,唤了一声。
“嗯?”
“你特么就直说吧,又要怎么耍我?”
看着刘正东咬牙切齿的样子,大家哈哈笑了一阵儿。
“正东,你别想歪了。“咱这是上的营销课,诠释一下什么叫高冷营销。”
罗逸解释着,双手夹着马爱华的削肩,把她从座位上拔了起来,而后推到刘正东面前。
然后,坐后到座位上,先让同学们挪了椅子,让出一片场地,才对刘正东说:“你现在向马爱华表白。”
经过一番观察、判断和分析,刘正东确定不会有什么坑后,单膝落地,手捧塑料月季,“华华,我对你倾慕已久……嫁给我吧!”
马爱华前有刘正东堵门,后有椅子背戳背和李延水张着双臂的拦截,一时难以脱身。
又听到刘正东说出这种恶心话,不由火起,怒道:“滚,滚啊!”
刘正东尴尬得不行,起身时,脚下一滑坐在地上。
罗逸哈哈笑着过去,把刘正东扶起推到一边,夺过他的月季花后,向马爱华求婚,只说了两个字:“华华,咱俩私奔吧!”
马爱华娇羞地一笑,嗓子声里挤着:“车票买了吗?”
罗逸扯了两张餐巾纸,塞到月季花上:“在这儿。”
马爱华接过花儿,嗅着餐巾纸的味道,长长地吸了口气,“真香!”
罗逸这才站起身来,向大家摊了下手说:
“看了吧,刚才正东同学受到的冷遇,就是马爱华所施展的高冷、饥渴营销。就是利用客户的渴求,利用自己的资源优势,变被动为主动,抬高合作门槛,去选择优质客户。”
他指了指一旁傻了眼的刘正东,对大家说:“像刘正东这样的劣质客户,咱鸟也不鸟。而对像我这样的优质、高价值客户,华华才伸出橄榄枝,绽露她的深情和温柔。”
庞晓霞斜眼看着,蹙着眉,抚了抚怦怦乱跳的心。
当看到罗逸就要归座时,李延水张开双臂不放他和马爱华,用起了农村闹洞房的手段,哈哈哈地边笑边说:
“不亲一口不让走!”
本来,马爱华该怒气冲冲地转身逃开。
但庞晓霞所见的是,在罗逸“被逼无奈”地过来抱她时,她没有一个耳刮子给抽过去,反而低头痴笑、小步后错,只象征性地露出一丝矜持。
更可恶的是,罗逸也毫无点到为止的迹象,不顾刚刚道貌岸然的讲师形象,对李延水的起哄极为配合,眼见着向马爱华抱了过去。
“罗逸!”庞晓霞大声喊停,然后,指着刘正东喊,“正东,你刚表白,他就上手,这就等于夺妻之恨,你还愣着干嘛!”
刘正东正等这句话呢,冲上去抱住罗逸的腰,喊着号把他给“哐”地一声甩到门上。
马爱华只好表示自己已然脱身,返回到座椅上,柳叶眼无辜地眨动着,在庞晓霞鄙视的目光中,装成一头受惊的小鹿。
然后,庞晓霞站起身来,行若无事地笑了笑说:“这课上得挺生动的,业务部有两个人,你罗逸也不能偏着,只给一人开小灶吧。”
罗逸拍了拍从门上染的尘屑,接过被马爱华扔过来的塑料花,“霞霞,轮到你了,过来吧。”
刘正东这次和庞晓霞同仇敌忾,心里正窃喜着,见机会又来了,就决定把这种感觉延续下去。
他夺过罗逸手中的花,瞪了对方一眼:“还和上次一样,我先来。”
庞晓霞翩然而至,在刘正东单膝跪下时,她忙搀起他,劝着:“小朋友别这样,我们都是学生,不能早恋,边儿去哈。”
刘正东嘴边的话被堵了回去,只好撤场,极不情愿地把花戳到罗逸手里。
刚一矮身,罗逸便被庞晓霞借势放倒,而后,在腰眼处重重地来了两脚。等罗逸捶着疼苦着脸爬起来时,见庞晓霞已泛红着脸折回座位上。
“华华,明白什么叫真正的高冷营销了吧!”
马爱华别过脸去,小声应着:“姐,你这不算高冷了,是暴力营销。”
“差不多,对这种流氓、恶徒客户,光高冷不行,就得暴力!”
庞晓霞恨恨地说着,努了努嘴,得意地笑了起来。
几位同学也跟着笑。唯独刘正东闷坐一角,低头暗骂着:“我颠颠儿地跑过来干嘛呀?特么的,成了人家打情骂俏的工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