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运帮在山下搞事情?”
“哎呀!大师兄你撒手,说都说了,你就让我说完啊。
漕运帮的人就是在搞事情,他们把上南顶山的路都给挡住了,只要一有香客想要上山,他们就围过去凶神恶煞地把人赶走。
小十三之前下山,漕运帮还叫嚣着,让我们石磐寺这辈子都没有香火。”
七师兄猛一用力从静鲁手里钻了出来,巴拉巴拉将所有事情一股脑全倒了出来。
柳无忧一言不发,起身往斋堂外走去。
静鲁一把拽住了他,道:“无忧你干嘛去?”
“杀人。”柳无忧挣脱静鲁的手,脚掌一发力,飞也似地跑向柴房。
“叫你别说你别说,偏要多话。瞧瞧你这张嘴,坏事了吧!”静鲁狠狠瞪了七师兄一眼。
“可不是嘛,就怪七师兄这张嘴。”八师兄在边上应和道。
“老八你跟着瞎掺和什么,快去把师父请来。”静鲁又狠狠瞪了八师兄一眼。
八师兄耸了耸肩膀,道:“不用请了,师父已经来了。”
顺着他的目光,胡子雪白的清念老和尚已经站在了柳无忧身前。
“大师伯,为什么不让我去?”柳无忧肩上扛着苗刀,杀意已经快满出来了。
“阿弥陀佛,你真要去了岂不是又沾上满手的鲜血,罪孽只会越积越深···算了,今日也不予你讲晦涩难懂的佛理。
老衲便问你一句,他们不过是些漕运帮的喽啰,你即便杀了他们又能怎样?”清念双手合十道。
“杀了他们,让寺里的香火不再受影响。”柳无忧道。
“漕运帮号称帮众过千,你杀了这一批,他们又来一批,你又该如何?”清念道。
“来一批我便杀一批,杀到他们再也不敢派人来南顶山为止。”
苗刀往地上狠狠一杵,沸腾的杀意让围观的众武僧心里皆是一惊。
清念摇了摇头,道:“无忧你错了。恐怕到了那时,再也没有香客敢走进这血染的南顶山。”
柳无忧闻言一愣。
他只想到解决眼下问题,却没有想清楚真的用杀戮的方式解决之后,未来石磐寺会遇到的困境。
真要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山下的漕运帮众人都杀了,那石磐寺在香客们的眼中,也就几乎跟鲜血、杀戮挂上钩了。
之后漕运帮要是在城里,再添油加醋这么一宣传,那么好了,石磐寺的口碑是彻底倒了。
江南和城,可并不是只有石磐寺一间寺庙。
石磐寺如今还是在理的。
在香客们的眼中,是漕运帮手段恶劣,不依不饶地捣鬼。
虽然香客们明面上不敢说什么,但人心还都是倒向石磐寺这一边。
但如果柳无忧真的光天化日拔刀杀人,那事情的导向就有些变味了。
柳无忧是个聪明人,清念稍微提点一句他就了然了。
“是无忧冲动了,这事儿不能这么干。”柳无忧低头抱了抱拳。
“嗯,眼光要长远且深入。杀戮只能治标,且后患无穷。”清念道。
“大师伯说的对。治标断然是不行的,咱们解决问题就得解决问题的源头···问题的源头···源头就是···”
柳无忧摩挲着下巴思索着。
“聪慧。我们得着眼于问题的源头,杀山下这些帮众是没有任何用处的。俗话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心要有慈悲方能得正道。无忧,你悟了吗?”清念点头道。
“源头就是···肖秩虎!
悟了悟了,我悟得透透的。
整什么虚头巴脑的,直接去砍死肖秩虎不就得了!
感谢大师伯提点,我方能明白此中真谛。”
柳无忧眼中亮起顿悟的光芒。
“悟了就好···嗯?”
清念头一歪,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